不为别的,就是那大型“相看”会她也得去瞧一眼不是?倒是姜强在一边吹嘘道:“我年轻那会还当过浆手呢。”
余氏眯着眼睛但笑不语,倒是张氏戳破他:“不就是旁边坐冷凳的?就防着那些个浆手有个跑肚拉稀的,你好顶上去。”
姜强被笑话了也不恼,随着大家一块笑。到了午间,余氏把钱的事跟张氏说了一说,张氏瞪大了眼珠子,不敢置信问:“真赚了这么多钱?”
余氏撩开褡裢给她看了一眼:“再过俩月,少说也有这个数。”余氏握着她的手比了一根手指头。
张氏兴奋得不知道怎么样才好,她站起身,去看窗关严实了没,又去拉了拉门栓。末了,才激动的道:“娘,这回咱们可松了一大口气了。”
余氏何尝不感叹,一两银子对于富贵人家来说那就是九牛一毛,但对于农家人来说,就是半年多的口粮。
“能过到秋天,等咱们收了粮食也就放心了。”
张氏擦了擦眼角的泪花,点点头。倒是姜桃在一边问:“娘,咱们多买点精粮来吃吃么?”
余氏赞同道:“是,那黑疙瘩大人吃吃没什么,可不敢叫孩子们多吃了,左右咱们赚了钱,多少买点精粮混着吃也好。”
“酱油、猪油还有陈醋咱们也多备着,盐也不能少。”姜桃提议道,“等咱们多挣了钱,再给咱家一人做一身新衣衫!”
话是这么说,张氏却皱了眉头:“能吃饱就好了,还想什么猪油和衣衫?要我说还是得把钱都攒起来。”
姜桃不同意:“钱死攒在那就是一堆烂铁,不能吃不能喝的。现如今咱们大半年不愁吃,就不能吃好一点?”她可没说,拼着这小身骨累死累活的不就是为了生活过好一点,要吃不好还穿不暖,那这还有什么奔头?
张氏看见了她头上的新头绳,心里憋着一簇火,她也不是不给她吃不给她穿,就是想从口里省点钱出来以防万一。再看她这闺女,买了新头绳不说还张口闭口要吃要穿的,不是养刁了是什么?
见张氏黑了脸,余氏冲着姜桃使了一个眼神,姜桃缓了缓语气:“娘,我这也是为了爹,为了大虎小虎着想啊,你想想爹成日里吃不好也就没力气干活,大虎小虎吃不好就长不高,将来可怎么找媳妇?”
张氏听了这话,脸色稍霁,姜桃又道:“我可看见村里好几个娃儿长到十三四岁就不长了,瘦得很猴似的。这哪里能下地干活?咱们女娃搡一把就能坐在地上的,还没我力气大呢。”
张氏忍不住点点头:“你说得对,是得给他们吃点好的。”
瞧着把张氏说服了,姜桃露出一丝苦笑,余氏则拿眼神安抚她。张氏就是这样的女人,潜意识里就把一大家子排了位置,同为女人的她、姜桃、余氏啥都不用说就是排了末等。
别的不说,只要遇上大事,拿两个儿子和丈夫压她就是了,她是宁肯自个吃糠咽菜都不愿家里男人吃差一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