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吃席的村民顾不得这么多,一听能解腻解辣,都打了一碗,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还真别说,光喝这饮子还真有股子药味,但是吃了油腻辛辣之后再喝,嘴里的味道瞬间下去一半了。
“诶,曹家换新茶了?”吃过曹家席面的村民道,“真不赖,甜津津的,加了糖吧。”
厨娘忙点头:“一大罐子糖都倒进去了,足着呢。”
甜能解辣,甘草解腻,平日里吃茶就村里的中老年人群,加了糖的饮子则让席上的孩子们都喜欢起来,怎么说都是糖呢,一年到头能喝几回?
主家看大家伙一窝蜂的舀糖水喝,跟几个相熟的村民打着哈哈,心里却道:“不是谈好了是茶么?怎么变成了甘草糖水?”
他让厨娘叫曹家的人过来,厨娘忙不迭去寻了张氏。主家就担心另外再收钱,张氏则拍胸脯保证:“糖和甘草片都是做席面剩下的,要是实在是少了钱,我们自个再填上便是。就是这去买茶叶的时候没仔细瞧,长了虫子,实在是不好意思将坏茶煮成茶汤糊弄您。”
这话说得主家心里舒坦,怎么说都感觉是自个占了大便宜。曹家厚道,不以次充好,果然是名不虚传。
危机解除,剩下的就是些杂活,大家伙一直忙到近黄昏。而曹家表嫂竟不知什么时候悄悄溜了。帮着主家把最后一叠碗还回去后,帮厨和杂役都杵在门口等着发工钱。
张氏怎么可能有工钱?所有的工钱都在曹家表嫂身上,而她现在跑了。
“娘,我现在怕的就是她恶人先告状,说工钱给到了咱们手里。她到底是曹家的亲戚,要是到曹家说上一嘴,咱们就是跳到黄河都说不清了。”
张氏慌忙道:“这可怎么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只能见招拆招。
“咱们如实跟大家伙说,无论是叫她们搜身还是如何,不能被那人咬死了咱们私藏了银子。”姜桃苦笑道,“最好,咱们多掉几颗眼泪。”
张氏很快就反应过来,她不是没见过村里倒打一耙,乱泼脏水的妇人,只是家里穷,一向处于边缘地带,没人冲着她家来。
“好。娘明白了。”
她走到门口道:“大家伙别搁这杵着了,咱们快去追追曹家表嫂子,兴许是她忘了给咱们结工钱。要说她也是个没谱的,这一摊子事干得不美气。”
众人面面相觑,看张氏一脸坦荡,倒不像是个扯谎之人,只是眼前就曹家这一个主事的,另外那个不知所终,谁都不想冒这个险啊。
“妹子,你看……”厨娘上前道,“反正那你也是曹家的,要不你帮着把工钱结了?你也知道,咱们不是曹家村的人,去一趟曹家村也不容易。”
张氏笑道:“嫂子,不瞒你说,妹子也是过来帮工的,浑身上下就一点车钱,哪里有钱来结工钱?”
说着她作势拍了拍全身上下,又从腰间钱袋子里倒出五个铜板来:“你看看,就这五文钱。”
没人真敢上来搜身,大家伙的工钱加起来少说也有个三四十文,这不是个小数目,藏在身上一定能看见些端倪。
姜桃也站在张氏身边拍了拍全身上下,眨眨眼道:“我身上也没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