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威武。”
牙兵们的欢呼声,让发怔的沈光回过神,他握紧手中长矛,再次吐气大喝,“杀!”
双腿一夹马腹,驱马向前,沈光手中的精钢长矛直接将当面的贼兵砸落马下,而他身边王神圆这些牙兵亦是凶猛无比,所当者无一合之敌。
再杀一人后,沈光前方无有贼兵敢和他们正面厮杀,竟然叫他领着牙兵们打穿了贼兵的马队,等到他勒马回转时,只见张熬曹领着的老兵们在马上用角弓弩打出了一轮齐射。
“是大唐的弓弩,他们是唐军!”
贼兵里有见识的惊惧地高呼起来,片刻前还意气风发的不花这时候已经吓得面如土色,正所谓“终日打雁反倒叫雁啄瞎了眼。”想他在这大漠里劫掠近十年,从不曾看走过眼,没想到这回却被这古怪的商队给骗了。
近两百的贼兵被老兵们抵近后一轮齐射,瞬息间便折了三四十骑,心胆俱寒之下哪还有胆子继续打下去,立马便恢复了其游牧民族的本色,遇强则逃,各自四散而走。
只是张熬曹哪里会放过这些贼兵,沈郎君这初战看似漂亮,但到底还是差了几分意思。
口中唿哨声连环响起,那些老兵们自是会意,亦是纷纷四散而开,如同张拉开的大网朝那些逃跑的贼兵们罩去。
沈光看着老兵们好似牧羊人般赶着如同羊群般的贼兵,心头不由浮现出荒谬的情绪来,因为这伙贼兵也委实太过没用了些,明明还有反抗的能力,可是却被老兵们撵得如同丧家犬,连返身回咬一口的胆量都没有。
“郎君不必奇怪,这些蛮子向来如此。”
王神圆看到沈光脸上神情,缓缓开了口,当年突厥强盛时,其部众不是号称悍勇不畏死,以老死病榻为耻,结果还不是被大唐给打得仓惶四窜,再不复昔日之勇。
呼喝之间,老兵们看似散开队形,但是数骑之间必有联系,沈光看着那些溃逃的贼兵里也有几个悍勇者试图聚拢身边同伴抵抗,但往往他们刚刚高呼出声,便有老兵上前将其斩杀,丝毫没有给贼兵们重整旗鼓的机会。
到后来,沈光还看到老兵们挥舞套索和渔网,当真是像捕猎般将那些贼兵们从马上或套或网擒捉,最后更是驱赶着剩下被逼得聚起来的几十骑贼兵朝他冲来。
“郎君,接下来贼兵必定舍命厮杀,郎君还请退后,容某”
王神圆看着老兵们刻意驱赶败兵过来,自然猜到陈摩诃他们的心思,不过离开延城前,都护和封判官可都是吩咐过他,郎君安危不得有半点差池,否则他们这队人便提头来见。
哪怕知道这是老兵们对郎君的考验和磨砺,但王神圆依然不敢冒这个风险,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只是王神圆的话尚未说完,沈光已是开口道,“王队正,某若是连这些区区败兵都要避让,还有何面目谈什么建功立业,传出去岂不是叫人笑掉大牙。”
话音方落,沈光策马出阵,当先朝着那几十骑仓惶逃来的贼兵迎去,王神圆大惊之下领着手下牙兵连忙追赶上前,暗骂那白发鬼陈摩诃真是好大的狗胆,全然没把郎君的性命放在心上。
不花看到前方十几骑唐军骑兵横队冲来,心里也是发了狠,后面那些老军汉个个都是怪物,在马上使起弓弩来堪比起大毗伽可汗帐下的射雕手,他手下两个贴身亲卫就是被个刀疤脸的老军汉用强弓射落马下,骇得他再不敢呼唤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