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光闪动,他攻势瞬间变得无比凌厉,逼得冉月华不得不用力招架。
在冉月华的口中,他没有变,可在他的眼中,冉月华也没有变,还是那么凌厉霸道,明明是一个女子,心中的傲气却比他还要更甚。
有的时候,他真的不明白,自己当初究竟是如何爱上眼前女子的,而且竟和她春风几度。
或是当年少不经事,但是细细想来,那时的真情却是没有丝毫掺假。
他们也曾依旧笑谈,情比金坚,但奈何,终究还是敌不过天意。
和一把利剑相配的,并非是另一把利剑,而是剑鞘。
他们彼此欣赏,欣赏对方的傲气与凌厉,但是,兴于此,败于
此。
当初他对冉月华说,“你可愿放弃自己杀手的身份做我的将军夫人?我愿意将一切都交给你,哪怕是我的性命。”
只要冉月华点头,事情便皆大欢喜,但是冉月华只回答了一句话,“你可愿为我卸下盔甲?我也可以为你付出一切,哪怕是我的性命。”
这一句话,是几十年前他们说的最后一句话。
一个将军,一个杀手,最珍贵的无外乎性命,连这个都可以为彼此付出,但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这……都是因为一句话。
一切都恍若隔世,李震南握紧手中的长剑,几十年间积累的复杂情绪,通通汇集在这一剑之上刺了出去。
冉月华侧身闪去,翻了一个跟斗,随手将花伞划向李震南的脖颈。
一来一去,二人战在了一起,虽然他们出手都极为凌厉,看似都是杀招,却都隐隐留了一线生机在里面。
这是交手不假,但是里面却隐藏着各自的心意,更像是一场交谈。
双方都没有受伤,也没有形成明显的压制,也不知他们从彼此的招式中看懂了什么,数十招过后,冉月华在接了一招后退出了几步,收起了手中的花伞。
她主动将那把几十年间从未面世的柳蔓刀拔了出来,用力一抖,然后向花伞的伞柄砍去。
“铛……”
柳蔓刀应声断作两截,刀尖掉落,直插泥土之中。
她看也不看一眼,慵懒地说道:“你赢了,你的布局很大,现在的我累了,我不想和你斗了,毁了那间密室,估计是我为暗沙最后能做的事了,剩下的结果如何,就看你的了。”
“你都看出来了?那你为什么还要说出来?你这是非要逼我将你拿下吗?”李震南一直皱着眉头,说到这里,尤其是一脸的痛心疾首,要知道,以他大将军的威仪,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表现。
“如果你要抓我,放心抓便好了,我从来没有逼过你,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死在你的手上,我也不负一世英名。”
冉月华扬了扬头,似是在掩饰自己的泪光,再次低头之时,便苦笑道:“不对,我哪来的一世英名?我可不像南兄你,是威名赫赫的将军,功勋显赫,被奉为国之栋梁。
我不过是藏在阴暗中的老鼠,见不得光,亡月亡月!收起锋芒的我,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死了,苟延残喘了几十年,动手吧,我真的累了,不想再斗下去了,动手啊,动手……”
刚刚抬高的声音瞬间变得低沉,一把长剑刺入了她的胸膛。
鲜血顺着嘴角缓缓流下,尽管重伤让她几乎动弹不得,但她还是用尽全身力气将手抬了起来,缓缓向李震南伸去。
这一刻,她笑了,眼神中尽是深情,看着李震南那泛白的双鬓和带着皱纹的脸庞,她仿佛回到了几十年前。
万般美好的时光,在她的眼中不停的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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