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公孙苦舟带着满肚子怨气,前来和徐大寨主辞行,说自己的人参被山寨里的小贼盗去了。
徐牧野装作不知情的模样,大惊道:
“怎地,竟有这事?”
而后又话锋一转,道:
“以后这黑面郎岭的草药任您去采,昨夜丢了一支人参,今日多了一山的草药,说起来您也不亏啊。”
公孙苦舟气的吹胡子瞪眼,就要去后山采药,说要刨光整个黑面郎岭的草药,徐牧野呵呵一笑,道:
“您老年纪大了,腿脚不便,身边又没一个趁手的徒弟照顾,我给您举荐一个良家弟子,乃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您带在身边,平日可以给您端个茶,倒个水什么的。”
说罢,便派人去叫人寻秦小风去了。
“哼哼,老夫祖辈三代都是铃医,走街串巷,专为贫苦的下九流治病,腿脚还算结实,暂时不想收徒。”
“莫不是没钱,开不起医馆?”
徐牧野低头嘀咕道。
“你说什么?”
公孙苦舟闻之勃然大怒,这也算是戳中了他的痛处。
铃医,即为走方郎中,积年累月,靠走街串巷摇铃卖药为生,若不是开不起医馆,当不了坐堂医,谁又愿意天天风吹日晒,受人白眼呢?
“嘿嘿,我说您老仁心仁术,专为平民百姓治病,真是华佗在世,扁鹊重生啊。”
徐牧野嘿嘿一笑,忙拍着马屁道。
“我已经给您备好了十贯铜钱,您下山时带着吧。”
“不用了,十贯铜钱,近五十斤重,老夫可背不动。”
公孙苦舟气呼呼道,正欲说能否给老夫换成现银时,不料徐牧野接下来的话,打破了他的念头:
“这个可真是不巧,现在黑灯寨里只有铜钱,没有银两,若不然这十两银子,下次再见时,给您老补上。”
公孙苦舟瞪着双眼,满是不可置信,徐大寨主的脸皮之厚,着实出乎他的预料。
“老夫走了,若是再不走,恐怕不止人参,老夫的药箱子也保不住了。”
说着迈出屋子,大步而去,秦小风匆匆而来,见一个老头越过自己,兀自朝外走去。
“小风,公孙先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郎中,你以后就跟着他,照料老人家的衣食起居。”
徐牧野高声嘱咐道,而后又压低声音道:
“若能打动公孙苦舟收你为徒,你以后便不必再做山贼了。”
秦小风眼神发亮,见徐牧野摆手叫他追去,忙奔出大屋,奔至一半,又回身叩首:
“寨主大恩,小风没齿难忘。”
徐牧野像个老母亲一样笑了笑,他本想将公孙苦舟留在黑灯寨,可老鸹寨以前与之结下了死仇。
若把对方逼的急了恐怕适得其反,所以他才想到这招,以后等秦小风学成了,再叫他为山寨里的人诊病。
徐大寨主不禁为自己的妙计叫绝,得意大笑起来,却不小心岔了气,又捂着肚子,平息顺气。
苦竹端来了萧玉娥的饭菜,一饭三汤,宋朝人少油,所以多食水煮菜。
萧玉娥见徐牧野端进来三大盆水煮菜,俏脸顿时闷闷不乐起来,道:
“今日又没有肉么?”
“没有,你病还没好,要吃清淡一点。”
徐牧野将罗汉桌摆在床上,又把饭菜搁在萧玉娥面前。
萧玉娥坐起身子,却又说头晕,徐牧野忙挪了过去,萧玉娥顺势靠在他的怀里,委屈道:
“奴家也知道要清淡,可这三盆白菜,奴家也吃不完啊。”
“奴家想吃肉,黑面郎岭不是有很多山猪么,寨主,你去捉几只,咱们煮着吃。”
“山猪味腥,着实不好吃啊。”
徐牧野摇了摇头,却听门外熙熙攘攘,屠黑虎进来,禀报道:
“寨主,前几日咱们刚平好的水田,今日叫几只山猪给搅断田堤,田里的水都流光了。”
“我带着弟兄们捉了一头母山猪,还捉了七八只小山猪,今日能吃烧猪了。”
徐牧野大喜,其实这几日的水煮菜,他也吃够了,自从来到大宋他便没有再吃过一次炒菜,虽吃过几次肉包,可也不解馋,今天捉了山猪,总算能开荤了。
忙道:
“母山猪不必杀了,杀一头小山猪。”
说着,端起三盆水煮菜,道:
“今日我去给你做两道好菜,保管你从来没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