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汉子身上背着一捆长绳，绳头上结着一直黝黑的铁爪，形迹可疑，绝不是寻常百姓。

“小人是山下青牛村的猎户，上山打猎不小心在山里迷了路，这才误入宝地。”

矮汉子哆哆嗦嗦地说着，言语间倒像是一个普通百姓。

“你是猎户？”

徐牧野眉头皱起，显然不信。

“对，对，对，小人祖传有一套打猎的法子，专在夜里打猎。”

那贼眉鼠眼的汉子，连忙应和道。

“猎户不带弓箭，不携猎叉，反倒身背长索，索上有爪，若我所料不错的话，这应该是专门用来攀越高墙的飞虎爪吧。”

“你是不是以为我脑壳有问题？”

徐牧野以前也见过飞虎爪，古时飞贼攀越高墙大院，战时军队攻城趁夜夺门的必备利器。

矮汉子听罢，登时面色一僵，又强自扯出一个笑来，谄媚道：

“哪能呢，谁都知道黑灯寨的汉子讲义气，寨主黑通天更是义薄云天，英雄盖世，米仓道上的三山五寨谁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我是黑灯寨的？”

徐牧野抓住了对方话中的漏洞，喝了一声。

这个？矮小汉子当即面色一沉，知道自己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

心里不禁骂了一句，天色这么晚，竹林离黑灯寨不过几十步远，你不是黑灯寨的山贼，难道是寻常的百姓上山赏月么？

他也知道自己说漏嘴了，扭头便跑。

徐牧野见状抢出一步，一脚飞出，将矮汉蹬在地上，又解下腰带将对方的双手捆住。

后一把扯下矮汉子的包裹一瞧，尽是凿子、爪勾、铁钉一类飞贼所用的物事。

徐牧野心下了然，冷笑一声，道：

“还想跑，原来是走飞檐的朋友，偷东西偷到我黑灯寨头上来了。”

“正巧山寨里这几天缺灯油，正好拿你点了天灯，为我黑灯寨守夜。”

矮小汉子听罢此言，双膝一软就要跪倒在地，脸面缩成一团，差点哭了，嘴里骂道：

“狗日的白文豹，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当下一五一十的把一切都招了，原来是逃走的白文豹上了黑虎寨，寻了黑虎寨的寨主屠黑虎。

说黑灯寨因黑通天死了，寨众内斗，死伤甚多，整座山寨就剩三四个山贼喽啰把守，不堪一击，库房里还藏着几千贯铜钱和许多金银珠宝，若此时攻寨，定能将黑灯寨残匪一举歼灭。

而且他愿意等屠黑虎攻下山寨以后，就留在寨中做个军师。

屠黑虎以前经常拿东西孝敬黑通天，和白文豹见过几面，也算是旧识。

白文豹知道屠黑虎混的惨，整个山寨不过三十来人，虽然说是山寨，其实就是三间遮不住雨挡不了风的破茅屋，勉强容身。

屠黑虎能在姑射山存身也是多亏了有自知之明，从不杵黑灯寨的霉头，黑通天自然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屠黑虎本就是个粗人，听白文豹这样说，便也没有深究，当下便信了，因为黑通天已死的消息早就传遍了米仓道，白文豹怎么着也是五寨的人，没有必要骗他一个小山贼头子。

屠黑虎过怕了没有住处的生活，一门心思地想寻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建立山寨，眼下有一个现成的机会摆在面前，怎么能不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