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必了,我.......”钟煜晨连连制止,却见洛瑾瑜摇了摇头,脸上带着愠怒,指着芍药说:“就在这里跪着,不到日落,不许起身。”
钟煜晨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洛瑾瑜平日里是怎么对待芍药的,他可是有目共睹,别说责罚了,就连行礼,也是能免则免。
“瑾瑜,真的........”
“皇上不必为她求情。”洛瑾瑜一把拂开钟煜晨挡在身前的胳膊,指着芍药继续说:“平日对你们真的是太过松散了,愈发不像样子。”
说完,转身看向钟煜晨,脸上挂着歉疚:“都是我的错,没有好好约束下人,今日我就以一儆百。还请皇上先行回宫,待我调教好下人,定会前去谢罪。”
“瑾瑜,我.....”钟煜晨真没觉得这是什么大事,身为弱质女流,被一些飞虫什么的吓到,是很正常的,实在是没有必要惩治。
“广丹,送皇上离开。”洛瑾瑜压根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小手一挥,吩咐着一旁的广丹。
广丹微微躬身,应道:“是。”然后往前走了两步,作着引路的姿势,“皇上,奴婢送您出去。”
钟煜晨接连被堵,看着眼前主仆几人的架势,他是非走不可了。他深吸了口气,嘴唇蠕动,似乎是有话要说,但提起气来,却发现一肚子的疑问无从问起。
末了,只留下一句:“那我就先走了,改日再来看你。”
说罢,跟在广丹身后朝正门走去。身后的洛瑾瑜见他转身走了,连忙拉起一旁跪着的芍药,小声地说:“没事吧。”
芍药微微一笑,摇了摇头,答:“没事。”
直到钟煜晨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洛瑾瑜才卸下了一口气,转身朝花园里的秋千走去,一边走一边问:“芍药,你怎么把他往这里带啊?”
“不是奴婢要带,是皇上自己要来的。”芍药无奈地说道,她自然是知道自家娘娘不愿意跟皇上有什么交集。
可身在后宫,皇上就是天,他若是发了话,谁敢不从?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倒要瞧瞧他能搞出什么幺蛾子出来。”洛瑾瑜撇了撇嘴,颇为不满地说道。
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扭头数落芍药:“你说你也是,没事非要我给他绣什么外衫啊,若是让他知道了,还以为我对他别有用心呢。”
“再说了,就我那绣工,绣出来的东西能看吗?他还真的穿身上了,啧啧啧,真是不挑。”
“还有他那件污了的外衫,找人清洗一下送回去。我原本只是跟他客套一句,他还真不客气。对了,让那个谁亲手洗,别到时候有了什么不妥,又是一盆脏水扣到我头上。”
“到时候,我就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说着说着,就走到了凉亭,洛瑾瑜在石凳上坐下,拎着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灌了一杯茶下肚后。
又扭脸对着木蓝说:“还有你呀,给我收敛一点,那可是皇上,这可是在皇宫。你武功再高,能抵的过那禁卫军吗?”
木蓝张口似要辩解,但在看到芍药警告的眼神之后,又闭上了嘴。
心中却是千万个不服气,禁卫军又如何,就算是打不过,她的轻功也绝非那群草包能追的上的。
洛瑾瑜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低着头小口地喝着,没有注意到木蓝不忿的神情,也没有听到她抗议的声音。
一时间竟有些不习惯。
她抬起头来看向木蓝,却见她微微垂着脑袋,一副小媳妇受气的样子。心下不由得回想,是不是自己说的话太重了?
“啊,那个,木蓝啊,我不是怪你的意思,也不是说你武功不好。只是,钟煜晨贵为天子,咱们,多少给他点面子,好不好?”
木蓝依旧低垂着脑袋,闻言点了点头,其实心中想的是,如果自己真的对上了禁卫军,要如何才能不落下风。
压根没有注意听洛瑾瑜说了什么。
洛瑾瑜见她还是不肯抬头,也不说话,心中就有些忐忑了。木蓝最忌讳别人说她武功不好,虽然自己刚才解释了一下。
但是不确定木蓝是不是真的听进去了。
洛瑾瑜撂下茶杯,站起身来,半蹲着身子,歪着头看木蓝的表情。却见她微微皱着眉,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木蓝,木蓝。”洛瑾瑜晃了晃木蓝的胳膊,“想什么呢?”
木蓝直盯着地面的眼眸逐渐回转,移到了洛瑾瑜姣好的脸庞上,学着洛瑾瑜的样子,歪着脑袋。
“嗯?”
洛瑾瑜眨了眨眸子,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木蓝这是在晃神呢。然后抿唇笑了笑,“无事。”
说完,站直了身子,有些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芍药,我去睡一会儿,晚膳的时候叫我。”
“娘娘,这会儿已经快到晚膳的时辰了,您这会儿睡了,晚上怕是又要睡不着了。”芍药上前来劝。“奴婢去给您煮些醒神茶。”
洛瑾瑜抬头看了看天,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好吧,那你快些去,我怕我一会儿就睡着了。”
芍药点了点头,快步离开。
木蓝虽然已经回过神来,可仍旧在思索着到底要如何才能应对禁卫军,得多亏娘娘指点,她险些忘记禁卫军的存在。
平日里,一两个的对于她来说,不算什么。可若是群起而攻之,她也没有把握能全身而退,更何况,还要带上洛瑾瑜。
“木蓝,快过来推我一把。”木蓝晃神的功夫,洛瑾瑜已经坐到了秋千上,招着手喊木蓝。
“哦。”木蓝应了声,缓步走到洛瑾瑜身后,心不在焉地推着秋千。眼眸却是盯着园中开得茂盛的花花草草,若是用毒呢?
到时,让木莲木香提前潜入,给那群禁卫军的吃食里下上毒。嗯,这个主意不错。
洛瑾瑜坐在秋千上,秋千只荡起了一次,然后就停下了。她回头一看,木蓝双手保持着往前推的动作,一推一放,可是手压根没有放在绳索之上。眼眸盯着园中花草,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木蓝,木蓝。”洛瑾瑜从秋千上跳下,抬手在木蓝眼前晃了晃。这是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