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花指夹着烟,优雅地在老章正对面的太师椅上落座,邵卿将双腿交迭起,稍稍倾斜着身体翘起二郎腿,黑色的高腰包臀半身裙自然往上卷了一寸,她雪白的腿更多地敞露在章雅梦眼前。
“卿姐,你们工作室不是向来都只公爵夫人倾斜坐吗?”
扫了眼邵卿,章雅梦继续着手里的活,她哑然失笑道:“这是要闹哪样?”
“这不是旁边没外人么,你今天怎么不敢看我了”
说话间,邵卿叠在左腿上的右脚脚尖还悠然地晃荡起来,一支细高跟鞋将坠未坠的耷拉在她玉足上。
“没有啊,就在想下周直播的事。”
苦苦忍耐邵卿的挑逗,章雅梦顾左右而言之。
一圈烟雾从唇息间蓬薄而出,邵卿挑逗地含舌吐信,均匀舔抵着嘴角盘旋一圈后,她才媚眼如丝道:“老章,不是对着我耳朵吹气么,不是要给我看更刺激的么,就这?”
“你在玩火”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章雅梦陡然邪魅一笑:“请你停止危险的行为,女人!”
“偏不!”
不动声色地朝书房门口递出一记眼神,邵卿得意洋洋道:“你能奈我何?”
老章起身探手捏住邵卿尖尖的下巴,贴近吹弹可破的肌肤,吐气如兰间,一个微微濡湿的吻落到苦练撩妹神功的邵某人脸颊上。
“!!!”
书房外偷窥助威的苗妙和邵卿同时陷入呆若木鸡的状态。
“你满意了吗,卿姐!”
章雅梦潇潇洒洒转身重新回到自己位置上,而方寸大乱地邵卿一言不发落荒而逃。
9栋隔壁
纪羡林私人录音工作室
两点多进来,将近三个小时过去了。
相比于隔壁的姬情满满,这边清淡得多。
晏清逐渐摸清了翁怀憬的一些习惯,翁教授录歌时必定认认真真,兢兢业业。
大多数的时候他俩都是一人在棚外监棚,一人在棚内录干音。
录歌过程中,除了一些专业细节上的问题,和躲躲闪闪的视线碰撞,难得处于私密环境下的翁怀憬和晏清的反而不算太多。
等到两版词不达意、两版暗涌录制完成后,他俩之间总算开始有来有回的交流起来。
“很好,这样用咽音处理听起来舒服极了,完美,格格。”
晏清的声音故作镇定对着监棚麦克风来了一句。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听着有些怪”
翁怀憬推开门,她躲开晏清火辣辣的凝视,嘴里若无其事问道:“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录一版暗涌。”
晏清真实而勇敢的脱口而出道:“因为我想听你唱”
“你这一版要不别发了吧,我总觉得不太合适”
翁怀憬默默转身背对着晏清,她过了一会才解释道:“我是觉得暗涌这种情绪其实还挺私人的。”
你的暗涌只会因我而起么?
心领神会的晏清心里一阵甜蜜:“不发,我一个人的独享版本!”
“暗涌不是纯钢琴伴奏么?你怎么给我换了编曲”
重新转回身来的翁怀憬还在纠结暗涌的风格化问题,她埋低了头,声若游蝇般继续道:“而且换成咽音来唱,这首歌听起来有点类似暧昧、花事了?”
哈,花事了?等一下,这怎么可能?
心里咯噔一下,翁怀憬的声音若有似无的,晏清怀疑自己可能是幻听,又不敢再仔细问,他只能默默记下。
“很喜欢这首歌,想让你也录一版,我听得最多的就是你的暧昧和女儿情。”
晏清坚定不移地追逐着翁怀憬游离的目光。
“我更喜欢那首别让我伤心。”
翁怀憬脱口而出,说罢她俩视线终于交汇上,眼角一红,她改成英文强调了一遍:“nbrr”
“我不会再让你伤心了。”
对视中晏清眼底满满都是真挚和信誓旦旦。
“我不是那个意思。”
秋水倒流,翁怀憬眉目如画,眼神清澈而澄净。
“格格,立秋的事,我想我应该给你个交代,对不起”
晏清正待长篇大论拿出他准备许久的道歉。
“等等,我想跟你说”
翁怀憬似是鼓起所有勇气,她的声音婉转而清灵:“其实月色撩人我读懂了。”
“啊”
晏清哑然无声。
“陆川和路越都是你”
翁怀憬抿嘴一笑:“张雅,前女友,则代表着你一直试图隐藏的那个秘密,不能言喻的秘密。”
这到底是错误解读,还是她真的读懂了。
晏清默默点头。
“就像我从来没有问过你伤口有多痛”
翁怀憬一泓秋水间流转着怜惜和心疼,她坚定地凝望着晏清,朱唇轻轻瓮动:“我也从来没想过要向你道歉,而你也从来没有怨恨过我。”
“因为我亏欠你太多”
对视中晏清双眸熠熠生辉。
“不是,我始终觉得路是我自己选的,认定了我就不会放弃,所以小黑屋的采访其实有些画蛇添足”
翁怀憬眼中有些责备的意味,但更多的是情意绵绵:“我的答案从来没有变过,翁瑜对爱永怀憧憬,这是我妈妈一生的箴言,其实翁怀憬也是这样。”
翁怀憬对爱永怀憧憬,一生守候!
恍然明悟之前苏矇的忠告,晏清期期艾艾道:“我我”
“凡所过往,皆为序章”
翁怀憬随口引用一句莎士比亚的戏剧暴风雨中的台词,她浓密的睫毛簌簌扑闪着,一双桃花眼带着醉人的娇红:“对路越和喻格而言,虽说错过的十年并非没有意义,但与其纠结过往的对错,一起憧憬未来的各种在我眼中要更有意义得多。”
“嗡嗡嗡,我懂你的意思了”
晏清压抑住胸中的平地惊雷,他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平缓温柔起来:“我愿意等你做好准备,无论多久我都甘之若饴。”
“我们要回卿姐那边了,待太久她会笑话我的”
避而不谈熟练祭出被身单打战术,翁怀憬俏生生地催促起还想再表决心的晏清。
嗡嗡嗡就像麋鹿一样,一定不能急于求成!
心里明镜一般的晏清从善如流,他直接起身:“我好了,走吧!”
从8栋出来走向9栋的路上,隔着两步左右的距离,晏清首度与翁怀憬并肩同行。
邵卿可真是个大恶人,明明才五点多,就要笑话我家嗡嗡嗡。
稍稍有些怨念的晏清偷偷拿出手机扫了一眼时间,又飞快放回去,他继续用余光偷瞄着翁怀憬,好像怎么也看不够一般。
“有什么好看的”
翁教授边躲避着烦人的目光,边随口挑起话题:“你怎么不换个手机?都用六年零两个月了。”
果然是你买的。
晏清珍视地摸了摸兜里的手机,他郑重其事道:“衣不如新,人不如旧,我已经用习惯了。”
翁怀憬怀疑一眼:“乐府诗,你在暗示什么?”
“没有隐喻的意思”
晏清连忙讨饶,他站定满眼希翼地望向翁怀憬:“我说人话,一来是表情包的事,二来是没有人再给我买啊。”
翁怀憬锋眉一扬:“你想得可真美!”
“不给买手机的话,可以给我手机号码吗?”
厚起脸皮,晏清一本正经找着理由:“我平时不太好意思打扰老章她们。”
两人说话间,短短几步路很快走到尽头,翁怀憬快步跨上台阶,她回头冲晏清澹然一笑:“我已经主动给过你一次号码啦,这次轮到你主动了。”
你明明有我的手机号码吧,那我还能怎么主动!
独自站在台阶之下的晏清有些茫然也有些甜蜜,望着翁怀憬清清丽丽的背影,他傻傻想到:我之前没有爱过别人,嗡嗡嗡是第一个,其实很害怕自己做得不好,让她觉得爱情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