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东西,一旦打开了回忆的闸门,就像泄洪一样,是怎么也关不上的。关不上的后果就是,霍泽云越想越生气,在心里把折磨人的手段过了个遍。想着该怎么为自家小姑娘讨回公道。
但是凌晚不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啊,还委屈巴巴地认为他是在责怪自己任性,暗中计划着把自己腿打断的日子提上日程。
背部的伤口扯着疼,额头上的冷汗往外流,自己名义上的男朋友又不理自己,凌晚觉得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委屈的了。
虽然她当时做那个决定时已经做好了被霍泽云大骂一顿的准备了,但是他现在阴沉冷静的样子让她更心塞。
倏地,一行清泪从凌晚眼角滑过,落在枕头上隐去痕迹。
刚开始,霍泽云还没有发现凌晚在哭,后来看着拿着棉签的手微微颤抖,他轻叹一声,放下手中的东西,蹲下身体和凌晚齐平。
“怎么了,哭什么?”然后伸手擦去她流到嘴边的眼泪,轻声问:“很痛吗?”
他以前的世界里,从来没有人教过他该怎样去关心一个人。久而久之,他就只会用自己的方式来表达情绪,关心别人。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能关心,想关心的人也渐渐变少了,心中更加淡漠无情。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自己心中所念所想的人,他不想这么轻易就把她吓跑了。
一看到她哭,下意识地就认为是不是自己哪里没有做好,惹得她不开心了。
凌晚也觉得是自己哔了狗了,竟然还委屈吧啦地哭上了,怎么以前没发现自己那么矫情呢。
其实她不懂,自己内心已经在慢慢依赖霍泽云了,只是她没有发现而已。
“你不理我。”
她可怜兮兮地吐出一句话,让霍泽云哭笑不得。本认为她是痛狠了,哪知道她还在这个时候撒娇。
也许她没察觉自己刚才的声音有多可爱,只认为这是平常的一句话而已,可是自己听在耳中就是撒娇的感觉,何况她说的还是:“你不理我”,光是这几个字,他想想就能兴奋好几天。
“你别多想,听话。”
糟了,这句话在凌晚耳里觉得十分敷衍,就好像一个正在经历七年之痒的丈夫回家后面对妻子的质问,然后敷衍地回答一样。
“我没有多想,你都不理我,那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凌晚寻思是这个道理,再加上身上有伤势加持,内心更有底气,把头一偏,鼻子一抽一抽的,“我不要你,叫护士小姐姐进来。”
她不懂霍泽云大老远的跑过来就是为了气自己的原因。
“小姐姐没有,这儿有个小哥哥要不要?”
知道了她哭的原因,他倒是也没有多担心了,继续轻柔地给她后背上药,担心她疼,还时不时用嘴给她吹一吹。
凌晚也觉得他上药更舒服,但就是死鸭子嘴硬,不肯说实话,“切,要不起。”
一本正经的画风一转,医院马上就变成了麻将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