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院子里很安静,只能依稀听见风吹过树叶的声音,万籁俱寂。老太公也已经睡下了,脸色稍稍好了一点,睡的很熟。
“阿冉姑娘,你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守着就好!”肖子谦见天色已晚,想多陪陪祖君,毕竟入了迢狱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也是不好意思麻烦南宫冉一个女孩子家在这里守夜。
“没事的!明日我和璆鸣可以轮班,若是我要休息就叫他盯着。可是您明日要上早朝,今夜万不可过于劳累啊!”南宫冉劝肖子谦道。
“阿冉姑娘,你还是去休息吧!我在这里陪祖君!”肖子谦异常坚定。
“将军你执意如此,那便如此吧!若是有需要大可以去寻我。”南宫冉见拗不过他,只好回偏院休息。
肖子谦冲着南宫冉点了点头,便回头握住太公的手心里想:祖君,您万万要好起来!此一去迢狱不知何时能归来,孙儿不孝,没法陪您,望原谅。我是不会让宋玉枝那恶毒的女人和我那不孝无德的兄长伤害您的!
漫长的黑夜过去,告别了始于自然的阴晦,却迎来了属于这个朝代,属于朝廷,甚至属于每一个人的“晦朔”。
肖子谦被清晨的微光叫醒,睁开眼睛,是还在熟睡的老太公,肖子谦看了看时辰,觉得是该去早朝的时候了。
肖子谦一推开门,南宫冉刚好站在门口,两个人都吓了一跳,正当肖子谦想说话的时候,南宫冉抢在了肖子谦之前:“将军,今晨我们商量了一下,由我和璆鸣一组,阿姝和阿靓一组,轮组看护老太公!绝不让居心叵测之人靠近老太公!”
“谢过阿冉姑娘了!我还要上早朝,就先走了!”肖子谦连忙说。
“将军您去吧!先把这个包子吃了!我和冉儿会好好照顾太公,您要放心才是!”宋虎给肖子谦递了一个包子。
肖子谦微微笑了笑便走了,南宫姝走到南宫冉身边,看着肖子谦有些疲惫的背影,突然有些心疼这个在权势争斗中努力存活的男人,身边的人都如同虎狼一般,盯着利益这块大肥肉,为了利益可以去啃食同伴,啃噬尸骸。
“你真的不去跟将军再说几句话吗?毕竟十之八九,免不了到刑部迢狱走一遭啊!也不知何时才能重新见到!”南宫冉看着南宫姝愁眉不展,心里也难受的很。
“进了迢狱就是场硬仗,去叨扰他,反倒使他心头挂念,这场仗心无旁骛地打才会赢。”南宫姝第一次说出如此细腻的话,也是如此牵挂一个人,南宫冉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宋虎到房间里照顾老太公,南宫冉则去煎药,肖府一切都按部就班。
肖子谦踏入宫门,当他踏进去,他就知道他踏入的不仅是权利的中心点,更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异形怪物的口中。早朝已经开始了,肖子谦却刚刚到议政殿的门外。肖子谦身披战甲,站在门前,云玏帝的亲卫进去通传。肖子谦进入之后,满朝文武的眼神,有的带着狠戾,有的带着轻蔑,有的带着同情,有的不去看他偷偷盯着云玏帝的神情。
“圣主圣明,末将带兵归来!已经收复凌湘关,击退独亦国。”肖子谦单膝跪在地上拱手作揖。
云玏帝看着他,嘴边的胡须撇了撇,便开了口:“肖子谦,你可知罪!众官弹劾治军不力,瘟疫肆虐伤我云国将士,你该当何罪!”
“瘟疫肆虐是末将未能及时阻止…”
“多余的话你无需说,刑部审查司司承,应当好好的查!肖子谦你虽然立功,但现在是待罪之身,来人呐!带下去,下迢狱,仔细彻查!肖子谦交兵符退官衣”云玏帝说道。
肖子谦声音低沉,眼神决绝:“末将谢圣上不杀之恩!今日,交还兵符,退却官衣。”话音落下,肖子谦将兵符交到元清和的手里,自己脱下跟随他几年的将军战甲,战甲平整的放在地上,叮叮当当的声音回荡在殿内,肖子谦在众人的注视下被侍卫带出堂去。
“圣主圣明,下官有一事相求,可否将看押肖子谦之事交由刑部主事亲自看押?”柳无忧将笑容藏了起来。
“刑部主事肖子舜乃是肖子谦的兄长,办案之时该是理应避嫌。”云玏帝不知道为何柳无忧如此安排。
“圣上,在下是全为我云国朝廷做考虑啊!若是刑部主事将肖子谦看押得当,那有助于朝中的清廉之风啊!”柳无忧弓着腰一副讨好的谄媚姿态。
“如此也好!刑部主事!”云玏帝发了话。
“微臣在!”肖子舜也是一副讨好的样子。
“看押之事就交由你手上,你可以配合审查司进行问询。”云玏帝如是说。
柳无忧心里很清楚,肖子谦在狱中的生活定是不会好过,毕竟肖子舜与其不和也是朝廷中众所周知的事。若是肖子舜看押出了问题,肖家就彻底永无出头之日,若是看押得当,圣上也会看到是自己引荐的人,定是会更加信任,百利无一害。
肖子舜也是微微一笑,打起来了自己的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