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平君,您也知道怀华楼的规矩,这个我可不能决定,得去请示宮子小姐才成。”
马明远再次鞠躬:
“一切拜托了。”
钱能通神,无论多么高档的所在,金钱都是无往不利的大杀器。果不其然,中年和服女人很快回来,告知两人,宮子小姐本来不愿意接待生客人,是她帮忙劝解,这才勉为其难答应下来。
马明远自然明白话中深意,进门之时,又是悄悄递过去两张钞票,这次,换成了十美元。
中年和服女人悄悄一看,立时乐开了花,此时美元兑换日元是一兑二,二十美元,就是整整四十日元,纵然是她见惯了金钱,也是不菲的一笔小费了。
前后受了足足六十日元,马明远自然享受到和服女人宾至如归的服务,一路笑脸盈盈刻意恭维,就连房间都安排怀华楼最高档的“金泽”房内。
为两人安排好手巾板、漱口的温水,一番洗漱后,和服女人才退了出去。只留下镇定自若的马明远,以及紧张异常的南部玉二。
南部玉二毕竟是第一次来如此高档的场所,刚刚的举止虽然中规中矩,其实都是刻意模仿“松平孝雄”罢了。此时即将见到被“松平孝雄”所推崇的“宮子”姑娘,心中越发的紧张起来。
见到他这个样子,马明远暗中好笑,到底是低级军官,没见过这种场面也是可以理解的,于是温言安慰了南部玉二几句。
两人正说话间,纸门外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女声:
“松平君,宮子打扰了。”
马明远急忙邀请。
纸门拉开,一个穿着淡绿色华贵和服,只涂了淡淡一层脂粉,面容柔美的靓丽女子,碎步进门,正坐后,对两人深深行礼。
马明远恭敬回礼,又向宮子介绍了南部玉二,这才淡淡笑道:
“宮子小姐茶艺令人神往,在下念念不忘,这次邀请好友一同与宮子小姐品茗,不知可否?”
宮子自然不会拒绝,再说,表演茶道毕竟比表演歌舞要轻松许多,何乐而不为呢?
一番炫目的茶艺表演后,南部玉二靠着家传的一点茶道技能,以及马明远的暗中提示,总算应付下来,这时也是微微冒汗,心中对能熟练掌握茶道,同时还可以与宮子谈笑风生的“松平孝雄”越发钦佩,不愧是会津松平家的子弟,贵族家风让人敬仰。
只是,宮子忽然好似想起什么似的,盯着马明远娇声笑道:
“松平君,昨日听到一个好笑的传闻,据说在哈尔滨发生一起大案子,有人从正金银行骗走一笔钱,惹得正金银行内部十分紧张。而这个骗子就是姓松平呢。”
马明远露出苦涩笑容,将茶碗递还给宮子,这才叹气道:
“从幕末到现在,松平、德川两家遭逢大变,多少子弟没落,不说别人,就是在下的会津松平家,你当家中顶着朝敌的身份,日子就好过么?若真是日子清闲,在下又岂能亲身经商,哎,有辱门风,有辱门风啊。”
随即,他轻轻一弹,举止略有些轻佻得道:
“要说当骗子,还是姓松平,在下觉得,这人或许不是冒充,可能就是松平家子弟,兴许就是会津松平家呢……”
“啊……”
艺伎宮子与南部玉二一起惊叹出声,怎么都没想到,“松平孝雄”会有这么一说。
宮子不了解日本幕末时代的争斗,那是真的惊讶。
南部玉二祖上到底是武士之家,被马明远一提醒,立即明白过来。
江户幕府末年,会津松平家的家主松平容保是德川幕府的铁杆支持者,一直与明治天皇的新政府为敌,因此,被明治天皇宣布为“朝敌”,也就是朝廷的敌人。随着德川幕府倒台,偌大的会津松平家也随之寥落,家中子弟各奔前程。
因此,出身这样一个不尴不尬的家族,家中出现几个当骗子的子弟,肯定不是什么稀罕事。
可是,看着“松平孝雄”如此大方的坦诚此事,无论艺伎宮子还是南部玉二,都不会将那个骗子联想到眼前的“松平孝雄”身上来。
至于马明远,为什么在哈尔滨用“松平孝雄”作案后,还继续使用这个名字呢?
其实马明远也是有些无奈,因为这个名字实有其人,经得起任何审查,而且在日本国内能够看到的所有关于“松平孝雄”的照片,上面那个人都是……
马明远!
这个戏法是怎么变的?
这个话,就要从当年马明远的留学经历说起了。
当年马明远被选派赴日本,留学警务,学校就在京都,他家中富裕,于是选择了寄住在京都城内一个中产之家,这家就姓:
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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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只有一千六多,今天补上三千字大章,请各位书友多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