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延续着白天的晴朗的夜空,李沁芳像往常一样在宿舍写着今天的日记,看着桌子上一大叠的报纸但是却不知道用如何的语言记录着今天文化对于自己的冲击力,林茂才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说话古怪却让人感到亲切,自己原来见过的男生都没有像此般一样让人捉摸不透。
“难道我们所学习的文化会对普通人生活的影响真的这么彻底吗?”她干脆什么也不写,只写了一句:“视其所以,观其所由,察其所安,人焉廋哉?人焉廋哉?”心里想着,明天还要上课呢,可千万别去想了。
林茂才躺在寝室的上铺想着几乎同样一个问题,为何自己文笔还算不错却总是在女同学面前不敢说话,自己的哥哥林茂森也是一个内向不善交际的男生,所以出去找了几次工作都没有着落。
自己可不能和哥哥一样因为交际而影响了自己的前途,但是他一旦和周围女同学多说话又会被那些整日混日子读书的舍友们当做笑柄,自己应该如何把握这些关系。
林茂才的床铺恰好在窗户旁边,他迷惑时总是喜欢看着天上这些的星星,尤其是那颗最亮的北极星,它似乎会给人面对生活困难时一份勇敢向前的勇气。
第二天天明,太阳快要到围墙边了,林恭良一家正抱着各自家的谷子往晒谷坪摊开,李孝章和林茂森兄弟俩商量好了每人晒一半的地方。
何参英这时候也不在床上修养了,只管把小怀文放在他爷爷做的摇篮凳里坐着,孩子坐一上午居然也不会哭的,还对着院里的人直呵呵,搞得一家人总是笑着。
林恭良还是继续忙着在屋侧的果园子里的树荫下做着一些村民订购的家具,满地都是刚落下的木屑。
“恭良老弟啊,退休了这么久还在忙着呢。”林恭良放下手里的刨子和角尺,看见林儒丘从园子后门走进来。
林恭良对前面这个老头子憋了一肚子火,自己整天做木工全是因为请了林儒丘来喝自己孙子的满月酒却不给面子,导致自己要赚些钱弥补多花去的冤枉钱。
“林先生今天怎么有空光临寒舍呢?我怕是忙得没空理你呦。”
林儒丘瞪大眼睛侧着脸不屑地看着林恭良,
“你看你,巨子主张仁爱的“非攻”,你看怎么到你这里就想着用话语来攻击远道而来的客人呢?茂森结婚的时候我可把自己的积蓄都给你家办喜事了,现在就忘记了呀啊。”
“你还不是嘴上说着富而好礼之人,我看你连起码的礼貌都不晓得哩。”
“老弟你怎么这么不讲理呢,我现在并不富裕,从心所欲所以当然不必拘于那些礼节喽,再说了我家老太不是过来送了份子钱,好歹也是捧场了。”
“行了行了该干嘛干嘛去。”林恭良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两人顽皮地相互甩着脸“切”了一句,谁也不看谁,最后林恭良调皮地往林儒丘吹着刚下来的木屑。
林儒丘被呛得不行,“诶诶,你干啥子,我是来看你外孙的喽。”说着林儒丘拍拍身上中山装的木屑快步走到了屋内的屋檐下。
小怀文依然用婴儿独有的笑容看着这位初次见面的老先生,不同于其他人的是竟然主动用双手迎着林儒丘表示想要他抱一抱。
”你看,小怀文这么喜欢我,你爷爷还不舍得让我来看看你呢。”说着林儒丘用脸上的胡子扎着这个可爱的小生命。
“林老师来了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呢?孩子给我别累着了,我给你找张凳子坐下吧。”林茂森一看自己老师来了不敢怠慢,便赶紧拿着凳子给老师坐下,茂森老娘也马上倒了杯水给他。
“林老师我正准备要去找你请教请教呢,如今谷子也收了,总不能再像以往一般无所事事,如今又多了怀文,生活是越来越难,我想出去市里找份工作您给个意见行不?”
“你要出去看看我自然是支持的,只是不懂你要谋什么差事做呢?”林恭良继续逗着前面的小怀文。
“有同学在厂里工作,他们厂正缺人,叫我去做保安,就是工资不高,就四百块钱。我想攒到钱给你和我爸一人买一台电视机呢。”林茂森满怀期待地看着前面这个一直让自己相信的老师。
“很好,我支持你去,工资多少的没关系,关键给人家看门会空出很多时间干些其他事情,要是利用好这些时间,一定会对以后有着意外的帮助。”
林茂森听到这些话便放下心,紧张的脸也瞬间舒展了开。
这时候李孝章正准备到屋檐下坐坐,可是出来看到林儒丘便又扭头进屋去了。林茂森倒是非常奇怪,只见林儒丘的脸上暗暗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