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他对杜西月身上的药味有些难以接受,因为每次想靠近她的时候脸上总会异常难受。
渐渐的他发现每次早上从栖霞轩出来后,脸上红色花纹的颜色有点变浅。
若长久不去栖霞轩,脸上花纹的颜色就会异常醒目。
慕惊玹从桌案上拿出一面镜子,右手食指轻轻扯动那条黑色的带子,摘下脸上的面具,镜中出现的那张脸像被蛛网覆盖,红色的花纹在脸上恣意横生。
那天他和杜西月大吵一架后,便在没有踏进过栖霞轩,而后脸上的花纹就攀爬的肆意横生。
慕惊玹嘴角不经意间便露出一个微笑,黑衣男子以为自己眼花了,他家主子一直以来都是紧绷着脸何曾笑过。
慕惊玹想到这个女子不会对他下毒,心中莫名就暖意洋洋的,他抬手将一瓣橘子扔进口中,酸甜的感觉袭满心间。
转念一想,这一个多月以来没有去过栖霞轩,一直待在书房,能够接触的也就是这里。
书房一直以来用的是辟秽杀虫、利水消肿、开郁化痰的苏合香,香气未曾改变,偶有赵彩芝前来帮忙打扫书房。
难不成是她?
可是汨罗香产自南方漳州,仅苗娅族人采料制作,这种香料色微红却并无任何香气,因此在市面上并无任何商业价值,在北方寻常百姓家更是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赵彩芝一个小门小户家的庶女如何能拿到这种罕见的香料?她怕根本就不知道这种香料!
慕惊玹嘴角不禁轻抿出一丝讥讽的弧度。
那剩下的只有安定候夫人。
身居一品诰命夫人,经常有各个高门贵妇前来巴结,因此她能接触到各种常人无法见到的东西。另一方面,安定候夫人二十年来一直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生怕一不小心夺了她儿子的风头。
慕惊玹摩挲着那面带了十多年的面具,这个面具就像一个密不透风的壳,将他的内心与外界隔离,其中滋味只有他一人能感受出来。
“池泽,继续追查,看近段时间谁曾去漳州苗娅族一带。”慕惊玹轻飘飘的说道。
“属下领命!”那名身穿黑衣的男子转瞬间就消失在西院中。
看来西院这个地方已经被人盯上,幸而上辈子他一直疏远杜西月,贼人才没将毒爪伸进栖霞轩。
但是上辈子对杜西月造成伤害的是他自己。
是他一直忽视杜西月的感情,是他朝三暮四想着别的女人而一直冷落杜西月,是他临终前才肯面对自己内心的真实感情。
这辈子他要加倍的弥补那个女人。
一个多月了,不知那个女人腿脚好利落了没有,他低头沉思。
突然折回去,快步走进房中,翻箱倒柜的找到一根四指粗的人参,兴冲冲的向栖霞轩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