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秦王一贯的作风,万万不可能忍受有人在其境内设国中之国。所以这所谓的赵王最好的下场也就是个傀儡,再差些便是一个空头承诺,一头卸磨之后就宰杀的猪。
不过,荣华富贵是必定不缺的。因为就算是一头猪,你要它哼哼两声,打个滚也得把他喂饱吧。
“因为你杀了我们秦军,因为你是王室,因为你没有退路。要知道你现在在赵国可是一个大英雄。”王翦突然乐呵呵地说“你还记得李牧吗?”离间计诛杀了李牧是王翦近些年不多的快乐事,也是他平生得意的神仙手。
李牧啊,赵尺和他素不相识,但他带兵出征何尝没有为其讨个公道的心思在里面。如此一想,赵尺现在的处境和李牧有些类似,他也会被国君猜忌。
“看来这家是回不去了啊!”赵尺长叹一声,他自诩聪明绝顶,但也没聪明到投敌卖国。况且这些天看着那些百姓的笑容,听着他们的道谢,自己心里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触。
“那就战吧,王翦!兄弟们,对不起了!”赵尺大喝一声,强行运转周身内力,丹田之中好似升起一团漩涡,带动全身的内力疯狂地奔涌。他脸色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肌肤渗出血珠。
赵尺向前大迈一步,双手紧握斩马刀,将其高高地举过头顶,从上到下,以所有的精气神为燃料劈下。斩马刀刀刃上升起一寸刀气,伴随着呼啸的风声,这一刀好似要将天地重开。“杀!”
这是赵尺平生以来斩出的最巅峰的一刀了。赵家家传的是厚土乾坤功,能让习练之人内力比同境界之人高出一筹。相应地,内力的锋锐程度,攻击力就次了三分。虽然最打动赵家先祖的是,这套功法能够延年益寿的效果。
而到了战场之上,赵尺不得不让自己的内力运转地更快,运转地越快,他杀人就越快,身后的士兵就会少死。这样被逼着,他掌握了一个能让内力运转得更快的小技巧,也领悟到了刀意。
“未领悟意的小孩子把戏而已。”王翦讥笑道,说着伸出一根小拇指,小拇指上似乎还沾着刚刚挖鼻孔后的杰作。这一刀来势汹汹,落在王翦的小拇指上,竟然只能将鼻屎一切两断。别说伤其分毫,就连让其小拇指动一下也做不到。
王翦弹掉小拇指上的鼻屎,瞥了一眼躺在地上,全身虚脱的赵尺。他笑了笑,翻身下马,像一个庄稼汉一样两手插在袖子里蹲在赵尺面前,如同打量今年的庄稼地打量着赵尺。
“一开始,你站着太傲气了。我好多话没说,今天难得有空,和你好好絮叨絮叨。”
“你只有一个优点就是有些小聪明。”王翦伸出布满老茧的粗糙大手在赵尺脸上拍了拍。“其余的呢?说你爱国爱民,你又存着其他的心思。说你心思坚定呢?你明明希望想要守护住赵国的百姓,却又不可肯承认。”
王翦说着,挠了挠裤裆,下意识想要放到鼻子前,到半路又缩了回来。他不好意思地对赵尺笑了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习惯了。就是因为你善变,所以连刀意都无法领悟出来。就是因为你善变,所以你的属下也会背叛你。”
“对了,你想知道内奸是哪个吗?你可以猜一下,我保证你猜不出来。”他想了想,戏谑地说道
“哦,对了。要有些彩头才好玩。你要是猜对了,我就放你们走。你要是猜错了,全部都得死,而且是挫骨扬灰,形神俱灭。”王翦的声音中蕴含着难以抑制的喜悦,就像小孩子得到了期望许久的礼物。“你可以猜三次,开始!”
在王翦絮絮叨叨的时候,赵尺一直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他倒不是心神俱碎,只是实力差距过大,也就不愿继续挣扎。早在砍出那一刀的时候,赵客就接受死亡的命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