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不改色的捧起下一个酒坛子,不紧不慢的让酒匀速入肚。
薛苑城见擂台上这番场景,收回了视线开始找其他人闲聊。比如说,项一城他爹。
“项爱卿有一个好儿子啊。”
“陛下谬赞,微臣回去定会好好管教。”
“哈哈,人不风流枉少年。不过分的程度就随他去吧。”
“是。还不快谢过陛下。”
项一城放下了紧握在手里的纸扇,毕恭毕敬地拱手作礼。
“谢主隆恩。”
薛苑城注意到项一城至始至终都紧紧地攥着手里的纸扇,紧紧地盯着擂台,紧张得很。
“项一城,朕问你。这场比赛你希望谁赢?”
项一城抬起头来看了看薛苑城,可惜他并不能看透九五之尊的心底考虑,再次低下了头。
“无论是哪一位获胜,对项一城来说都是隆恩浩荡。”
“你还真是两方都不得罪。嗯?怎么了凌岳,你对这女婿有什么怨言吗?”
“臣…不敢。”
高台上有说有笑,看起来其乐融融实则暗涌。擂台之上的情况却明朗许多。
薛完颜放下了酒坛子,高台上的笑声传来,在方才这一段时间,薛完颜来到第六坛的面前。来到了凌缭缭的面前。
“你醉了。”
“我没…没醉…”
薛完颜不再说话,捧起酒坛慢悠悠的一口接一口的喝着。
凌缭缭挣扎着想起来,但是身体不听她使唤。平日里五坛就是上限,再喝下去就该发酒疯了。虽然发酒疯之后还能喝上一坛子左右吧。
但在这样的场合要是发酒疯,父亲的脸就彻底丢尽了!可是…
凌缭缭撑着眼皮,额头抵在手臂上,偷偷地看向高台。他就坐在那里,手中依旧紧握着那从不离身的纸扇。
高楼吟诗是你,夜雨听歌是你,春华秋实也是你,风花雪月的还是你。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一往情深的…依旧是你…
项一城似乎发现了她的视线,松开了手徐徐拉开那纸扇,风花雪月的字样在他手中慢慢圆满,挡在了她和他中间,切断了她的一厢情愿。
凌缭缭看着那四个潇洒至极的字,想起了早些时候…
她为了能见他一面想尽办法。千方百计打探出他在哪个房间里喝酒,故意租下了旁边的包房,见一面很难,但能听到他的声音也好。
“项兄,把你这宝贝扇子给我看看呗。”
才刚坐下就听到隔壁迫不及待开始了话题,凌缭缭连忙凑到了墙边竖起耳朵。
“哈哈哈,徐兄你还没死心啊。”
“徐兄想要看小弟的任何收藏品都可以,唯独这扇子。恕难从命。”
是项一城!
扇子?说起来手里的扇子总是换来换去的他有好长时间没换过扇子了。不过那把扇子确实好看,风花雪月写的不就是他吗,绝配!
凌缭缭发着花痴还不忘摒住气息竖起耳朵。
“啊呀…你明知我喜欢这字你还天天在我面前扇啊扇的晃啊晃,这不是吊我胃口吗?”
“徐兄,你还是放弃吧。这扇子他可宝贝了,打死也不会给你的。你还是直接去找这写字之人比较现实。”
这个充当和事佬的应该是那个铁帽子亲王薛季礼,还真是脾气好的可以,说话也软绵绵的。
“可你也得告诉我这人是谁啊?说起这个我就来气,你不给我看就算了连这大师的名字都不肯告诉我。你也太不把我当兄弟了吧项兄。”
“因为此人并不是什么有名在外的世间大师。不告诉徐兄是因为此人素来随心随性行踪难觅。小弟也是拜托别人,费了好大劲才求来的。”
“项兄啊,你就告诉我吧。若真是无缘我自然也只能认命。可是试都不试,你叫我…叫我怎么甘心啊。”
这个人应该就是徐媛了,那个有名的收藏家,经商才能一流,把自己的这么个喜好也搞的很是成功。都说他是个鉴赏师。既然他都不认识这个字,那…
这个给项一城题字的到底是谁啊?
“可若是告诉了徐兄,徐兄去找到了此人,正好此人那日心情好给徐兄题诗作画。那小弟这扇子不就不值钱了吗?这么亏本的买卖小弟可不做。”
项一城随意地摇了摇手里的纸扇,可就是不打开来给徐媛看个真切。徐媛恨不得扑过去把它抢过来。一旁的薛季礼见他们这样,无奈的开口调解。
“你就别欺负徐兄了。前些日子一画堂摆出的那张山水画徐兄可还记得?”
“自然记得!那画所用技法熟练韵味十足极其传神。还有那上面所提小诗,‘江山婉约见,红日芳华后!’那画作可是震惊一时啊!只可惜最后被太子殿下买下献给了皇上。不会就是…”
“画师‘闻人皖烟’。”
“可这只是一个笔名。当时一画堂头一次对一个画师的信息完全封闭,闹得满城非议。不过结果一画堂还是对此事绝口不提。这样一个人,项兄是从哪里找着的?”
“既然有人愿意出重金买一个无名画师的第一张作品,那就只能说明买画的这个人和画师不可能是未曾谋面的。”
项一城这么说着,语气中带着坏笑。徐媛这下子明白过来自己被耍了。
这太子哪是那么容易就能接触的到的,既然是太子殿下看上的画师多半已经被接进皇宫封他做了个御用画师什么的了。
“有了线索却是一条死路啊…”
“哈哈…”
“一城,你这喜欢欺负人的性格要还是好好改一改吧。徐兄这都第几次被你戏弄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凌缭缭只听到了几人的欢笑声和碰杯声。
凌缭缭低头思考着,很难解释自己心中这股怪怪的感觉。明明并不认识这个“闻人皖烟”,连这个是是她还是他都不知道。
心中却泛起不悦。
“‘闻人皖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