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隐约可见二十几艘轻舟趁着风势在海面飞驰而过,船上的人异常小心,悄悄地靠近大船,见无人看守,抛出绳索,攀上官船来。
见一切格外顺利,倭寇们露出喜意,更加大胆地往船舱内走去。
啊。。。啊。。。。。。!
黑暗中的嘶叫,进入船舱内的人发出一声声惨叫声,显然是遭遇到了伏击。
“快撤!”刚喊出这一句话的时候,倭寇的喉咙已经被长枪贯穿,倒在地上。
后面的人迅速后撤,聚集在了甲板上,看着从船舱里涌出大片的人潮来,倭寇们只得拼死抵抗着。
奇袭最大的胜算就在这个奇字,被对方识破了计谋,计划也就搁浅了。局势在这瞬间就被扭转,毕竟这次出动的水师都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人数又是倭寇的几倍,一番拼杀下来,倭寇被逼到了船尾,眼看着就得全军覆没。
啪!啪!啪。。。。。。
在黑暗里的混乱厮杀声中,小小的声响没有引起其他人的重视,可还是被陈清凡听进了耳朵里。
拿过火把,往地上一照,一摊摊水渍在缓缓向四周扩散流动着。闻着刺鼻的酒味,很显然这是酒水。
陈清凡大吼一声:“快准备水!”
这时候,从四周倭寇的木舟上,一支支火箭划破天际,从天而降,顷刻间战船上一片熊熊火海。还待在船尾的倭寇忘记了生死,丢下绑在腰上的酒袋,从火海里杀了出去。
轰!
大火四起,火海里两边人马不断撕杀,一时间只有满眼的刀光剑影。
借着风势,火迅速地在蔓延,在黑暗里,仿佛是幽冥里的地狱火海。
火光照耀在陈清凡的脸上,滚烫焦灼,痛得有些睁不开眼。
水一盆盆地从船舱里端出来扑火,用了将近十几分钟的时间终于控制住了火势,甲板上的倭寇们个个身中十几枪,被捅成了马蜂窝,死不瞑目。
天际边露出了一丝鱼露白,晨光亮起,一夜的惨烈映入眼帘,四周都是尸体和火烧的废墟,所有登上船的倭寇都永远的留了下来。
十几艘轻舟上,一个带着红色头巾的人,恶狠狠地朝船上的朱玉婷喊话:“我以本冈天皇起誓,今天在场的人都要为我的兄弟陪葬,不死不休!”
余音还在飘荡,轻舟以疾快的速度消失在了海平面上。
这一夜,新华朝的水军大获全胜,朱玉婷终于舒了口气,脸上的疲惫一扫而光,缓缓道:“刚才喊话的人就是倭寇头目三江村野,此人手段凶狠毒辣,头脑又冷静狡诈,是个极难对付的人。”
朱玉婷说完,似是无意地往陈清凡看了一眼,好像这话是对他一个人说的一样。要不是昨晚陈清凡识破了倭寇的计谋,这次剿匪行动就算是彻底失败了。无形之中,陈清凡虽然没有做什么,却扭转了整个局势。
朱永金小脸兴奋地红扑扑的,像他这个年纪的人一般都是学着诗词歌赋,安心在家读书。而他天生就像是战场上的人一般,从小就对刀枪棍棒感兴趣,杀起人来更是眼也不眨,刚刚的打斗要不是身边有几个高手保护着,恐怕第一个被倭寇砍倒的就是他了。
只是,看朱永金的样子,完全没有认清楚现实,还自以为天下无敌。手上的大长刀不停地挥舞乱砍,就连倒在地上死透的倭寇,每一个都要被他补上几刀,才肯罢休。
“陈大哥,你是怎么知道倭寇会用火攻的?”朱永金很认真地问道。
陈清凡尴尬的道:“我也不知道,只不过我记得半年前济宁府派出的水师就是被倭寇用火攻才导致全军覆没的。昨晚风那么大,火借风势,倭寇可能会故技重施,所以让大家备些水,用得上用,用不上也不耽误多少工夫!”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对陈清凡的分析颇感钦佩。
只有一个人蹙着眉,暗暗思索,隐隐觉得陈清凡说的话里面有些问题。
“济宁攻打玲珑岛这件事除了军中少数人知晓,还有的就是朝堂之上的各位大人,你一介白衣寒门,怎么可能了解得这么清楚?”朱玉婷盯着陈清凡的眼睛,似是看穿了他一样。
陈清凡脑子一嗡,假装镇定道:“我是个军事爱好者,这些都是听我在军中的远房表哥的远房表叔说的。”
朱玉婷哪相信他这么绕口的说辞,径直走到了陈清凡的面前,盯着他的眼睛,笑着问道:“不知你军中的远房表哥的远房表叔是哪位?”
“军中那么多人,说了你也不可能认识!”陈清凡打了个哈哈,就是不上套。
“只要有军职的,我自问都记得住名字!”朱玉婷紧追不舍,非得打破砂锅问到底。
看着场面有些尴尬,在场的都选择了沉默,对于这样无关紧要的问题,除了朱玉婷这种较真的人会关心,其他人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朱永金生怕自己“骗”来的这个奇才会被姐姐吓跑,赶紧救场:“天都亮了,大家一晚没有休息好,有什么事等休息过后,再到大厅商量吧!”
“朱老弟说得很对,这个建议很值得认真对待,我坚定支持!”陈清凡哈哈大笑着,擦掉额头上的冷汗,溜得比兔子还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