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刚带几名校尉骑马在军前左右巡视,守城主将严苍停马一旁,看着场间黄土被风带起,吹过肃立的北军将士。
许刚被风吹的眯了眯眼,回马到严苍面前,几名校尉也回到两人身边。
“众将士跋涉多日都已疲惫,现在所有人除斥候营外,各自回到城中营房休息。明日起,北军轮班上城墙与守军一同驻防,听明白了吗?”
“明白!”众军齐齐应声。
“方拓,你在前面领路。”严苍回头向一名将官说道。
“是!”方拓拱手,随后骑马到北军前方挥手喝道:“跟我来!”
话音一落,场内黄沙顿起,一万大军缓缓离开。跟随方拓前往军营。
“斥候营听令!”许刚看向剩余的人。
“诺!”场间北处留下的千名骑兵应道。
“即刻分散巡查榆关城四周,探查敌情,有任何风吹草动马上汇报!”
“诺!”斥候营士兵应声,纵马而去。
“严将军,走吧,一起上城墙看看。”许刚向严苍说道。
严苍颔首,在前边带路去城门处。
……
此时军营里,安顿好北军后,方拓骑马离开营房,前往城门处向严苍复命。
众军长途跋涉早已疲累不堪,刚到营房中就纷纷倒头睡下。云夙听着屋中此起彼伏的呼噜声,看着睡得东倒西歪的同袍,摇摇头叹了口气走出军营。
另一处营房,王胜利瞅了一眼刚到营房就歪头睡到铺上的常峰何远,伸脚踹了踹两人却没有踹醒。于是和营中其他几名校尉对视了一眼,极有默契地同时叹了口气。
人家靠两条腿行军的累点就累点,你们人加上马一共六条腿还累成这德行?
王胜利见两人睡熟,便招手将几名校尉叫过来,附耳窃窃私语几句。
几名校尉脸色几经变化,而后看向倒在铺上的常峰何远,不约而同坏笑着点了点头。
铺上睡得正香的常峰忽然打了个冷颤,而后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
城门上,许刚和严苍站在城垛后看着北边远处的草原。
“一个月之前,那边草原上突然多了一片营帐,刚开始我以为是草原牧民的帐篷,所以没有在意。”严苍说道,伸手指向北部。
“我于是派了两名骑兵过去查探,但人过去后迟迟没有回来,一直到半夜,守城将士才发现有两匹马跑回,马上绑着那两人的尸体。”
许刚微微蹙眉。
严苍继续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愤怒和冰冷:“他们死的很惨,发现时耳朵和鼻子都已经消失不见,眼睛也被剜出挂在马背上,身上的刀伤足足有五十多处。”
许刚扶着垛墙的手一紧,指节处微微发白,扭头看向严苍。
“后来呢?”许刚强压怒火,冷声问道。
“后来大家见到之后都十分愤怒,都嚷嚷着要出城去报仇,有几个和那两名骑兵关系好的披甲上马就要出城,却被我拦下了。”严苍苦笑一声。
“有胆量对我灵国如此挑衅的,绝对不可能是普通人,如此贸然出城不是良计。”
“更何况那时是深夜,我怕草原上会有人埋伏,一旦中了埋伏,那估计我军会损失惨重,于是就安慰士兵说等明日天亮再出城。”
许刚听着严苍的解释沉默片刻,扭头看向草原远处。
“你做得对。”许刚微冷的声音响起。
严苍叹了口气,开口道:“是啊,幸好那一夜没有出城,到第二天早上时候,守城士兵隐约看到草原上有很多兵马撤回那边。再等到天大亮时候看过去。就看见草原人的军帐比昨天多了好几倍,密密麻麻数都数不清。”
许刚点点头。
“后来将士们没办法,就只能报上朝廷,谁知道这军帐是一天比一天多,一开始大家都不信,直到后来有一天草原人列军,在城头上看到那边密密麻麻有一大片人,大伙都才相信。”
“你们一开始报的是多少人?”许刚忽然开口问道,这个问题对他很重要。
“一开始我们报的是十万人,根据草原人的阵势,我估计着得有十万人。两天之后,草原人的军帐又大了一圈,所以我们又上报了一次。”
许刚目光微凝,点头道:“我知道了。”
严苍见状也不再说话,向许刚告罪一声后就去巡视别处。留下许刚一人在城边沉默看着北部草原。
那边是牯靼部落,足足有十五万能征善战的草原人披甲以待。
而如果真的正面对上了草原人,那么又有多少北军儿郎要含恨沙场?
许刚目色微冷,心里默默想道。
风侯,看来你真的是想要我北军折在边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