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虎看向云夙就温和多了,听到此话乐的眉开眼笑,伸手摸了摸云夙的脑袋。
“林爷爷,我想去茅房。。”
杨老虎脸色一黑,收回来的手僵在半空。
老人眯着眼,伸手敲着酒杯,醉意盎然道:“去吧。”
云夙推门出屋,门外雪还在下,空气很冷,少年裹了裹身上的衣物,转头看到了窗户透着温黄的炉火光。
灯影瞳瞳,人影绰绰。
两个老人好像在屋里争辩着什么。大概就是某个称呼的问题。
少年看着听着,脸上露出了两个月以来的第一次笑容。
云夙去完茅房后推门进屋,发现两个老人已经在醉在桌边。老人向后醉卧床边,脸色发红,杨老虎趴在桌子上在咕哝着什么,手边酒碗还残留一口没喝完的酒。
云夙轻叹一声,拍拍杨老虎扶他到床边躺下,走到桌边收拾残局。
……
第二日,清晨。
云夙醒来走到院里,看到两个老人有些尴尬的笑脸,想来,昨夜自己喝的不省人事,最后还让一个孩子来收拾残局,他们也有些不好意思。
云夙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和老人一起进厨房熬粥。
早饭过后,云夙抢过两位老人手上的碗出屋,老人起身去前堂开门,杨老虎也跟着过去,云夙留在后院刷碗洗漱。
杨老虎在前堂帮着老人忙活,忽然扭头对老人赞道:“是个好孩子。”
老人没有扭头,继续忙着手里的活,点头回道:“是不错的孩子。”
“其实我听说了城里最近出的这点事,也能猜到一点,这孩子,,是从哪个府上跑出来的吧。”杨老虎迟疑一下,压低声音对老人说道。
老人动作停下,过了半晌,闷闷应了声是。
杨老虎叹了口气说道:“的确是个苦命的孩子,不过老林,看样子你这是打算养下来这个孩子了吗?”
老人依旧没有抬头,仍是闷闷应了声是。
杨老虎拍了拍老人肩膀站起身,扭头看着院子里忙活的云夙,沉吟片刻说道。
“也好,留下来也好,有个人能陪你说说话。”
老人没有说话,低头做完手里的活,起身到杨老虎面前,毫不客气一拍他的肩膀,指向院子里的云夙。
“去,去帮忙去,每年过来都是啥活不干就坐着等吃等喝,今年我可不惯着你。”
杨老虎被老人不客气地一巴掌拍在身上,也不恼,只是摇摇头叹口气,老老实实走了过去。
老人看了一眼唉声叹气走到院子里的杨老虎,又看了一眼低头忙活的云夙,心里一酸,也叹了口气。
他其实很想养下云夙。
但他自己身体如何,他自己最清楚。
良药难医必死的病,医者亦难自医。
那病叫苍老,叫忧劳成疾。
前堂已经有人裹挟着寒风走进门过来,老人收了心思,迎了上去。
能撑一时是一时吧。
老人边走,心里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