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成了,若太子真邀你上马一试,你摆个花样子就可,别太明显,也别真的狩到猎物。”
长松疑惑道:“当伴读与我骑射功夫有什么关系?”
“你可知八皇子生母是谁?”
“皇后。”
“那皇后母家是谁?”
“是辅国大将军府,赵府。”
“不错,当年五子夺嫡,若不是赵家肯助官家一臂之力,怕也不能如此顺利成事。”玉露缓缓地道,“皇后自小习武,太子更是善武,六岁可百步穿杨。
“每年秋猎,太子都能猎上猛兽献与官家,辅国大将军对此可是赞不绝口。
“而八皇子,听说他娘胎里带了弱症,至今为止都未能习武。”
“你的意思是,有人不想让八皇子习武?”
“不错,”玉露点头,“文武双全的要太子一人就够了,虽然是一母同胞,太子看重的并非是母子兄弟之情,而是他的舅父是否会成为他的助力。”
长松思虑着,问道:“说到这里都像是揣测,你可有什么凭证?”
“八皇子伴读一事,宫里的意思是要选个好的,由皇后出面亲自拟了名单,名单出来后不过三日,就少了两个名字。”
“是谁?”
“辅国大将军府的赵五郎,赵庭,因坠马从山坡上滚下去,至今卧床。”玉露眯起了眼睛,“还有一位是云麾将军府推举的常忠,前些日子在街上跟人起了争执,动手伤人,朝中不少人写了表章痛斥此事。
“除此二人之外的善武之人,都是些勇莽的武夫罢了。”
“太子做得如此明显,难道皇后毫不知情?”
玉露只当是在教导自己弟弟知晓宫中人心争斗之事,耐心地回答道:“此事并非完全是太子一人所为,上表章斥责常忠的还有中书省的官员。自八皇子出生以来,人人都称其心性样貌与官家甚像,官家也常常只留他亲自教导。
“皇后虽然知情,却没能拿住二皇子动手的证据,况且怕对方反咬一口,牵连到太子的地位。心中再疼爱八皇子,也不会轻易动摇她与太子的母子恩情。”
长松沉吟道:“故而你想叫我表现地像一个并不善武的花架子,我既是大长公主独子,身份贵重,又只通诗书。若他推举我,显得他们兄弟情深,且不会影响到他们的计划——”
“所幸你的的确确是不善骑射,不然我也没有把握太子会信你我。”
玉露说完,只觉得长松看向自己的眼神突然变得深邃了起来,她被看得颇为不自在,问:“怎么?”
“你如此善于心计,”长松第一次听她如此详细地说出这些算计之事,觉得她心思细腻到令人可怖的地步,也眯起了眼睛,“若我是皇子,必定会让你来当谋士,得天下便如探囊取物一般。”
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也只是在这样安全的地方敢说,玉露笑道:“真不知你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
往日里总觉得长松还小,作为长姐总想护着他,并不会把攻心算计之事摆在他的面前。可如今长松执意要入宫之事,终于让她发现这个弟弟长大了,怕他不能自保,又怕遇事自己不能护他周全,便索性把这些事明明白白地讲出来。
不一定让他真的学到如何算计他人,至少不要轻易被他人算计,这便是她作为长姐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