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益善?”顾野不自觉问了一句,如果说文羽给顾野的感觉是冷,那文信,则是阴。
初次见到文信时,文信头戴黑帽,脸上挂着黑眼圈,一身黑色布衫松松垮垮套在身上,脚下一双黑色布鞋,全身上下都是黑,只有瞳仁处,才泛出几片肚白。
可是今日再见之时,连那几分肚白也不见了踪影。
文信轻轻点头,像是刚刚确认毫不重要的事情一般。
“门派内部几日发生的事情,你知道吗?”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文信,顾野马上补充道。
门派内部事务,还有原来每天的飞天神教修炼仪式,来的都不是文信本人,都是由刚才坐在顾野面前的傀儡所代劳。
文信看了正在捉蝴蝶的木制傀儡一眼。
“知道。”
顾野轻松一口气,不用向这位弟子解释的感觉真好。
“那寒里洞府的事情呢?”顾野还是觉得差了些什么,继续问道。
“不知道。”
“那我给你说说?”
“不必了。”文信摇摇头。
正在不远处捉蝴蝶的傀儡突然停住了手上的动作,一步一步发出“咯吱”声,朝着文信缓缓走来。
顾野亲眼看着文信在傀儡的搀扶下,缓缓踏上台阶,骑上木马,木马刚伸出的楼梯“趴”的一声收回腹内,然后载着背上的文信头也不回向小屋走去。
待木门猛然关上,轰鸣之声传到耳内时,顾野这才反应过来。
这就回去了...
什么话都没说....
我这算是白来了吗?我什么也没说,他什么也没问,然后就留下我一个人在这独自吹冷风。
师父这一把老骨头,难道就不能留条毯子给师父,让师父可怜兮兮的在这里过夜吗?
敲,还是不敲,这是问题?轻则自己有些尴尬,重则...这一世英名可就全毁在自己这位徒弟手中。
忽然,木门“吱”一声被打开,刚才随着文信进行屋内的傀儡走了出来,将一卷纸交到顾野手中,顾野缓缓打开。
不是神功秘籍,也不是锦囊妙计,更不是大额支票。
一副地图,一副顾野来时的地图,上面还极其关怀的标出了起点...和终点。
顾野嘴角忍不住的连续抽搐,再怎么说我曾经也是冠有天才名号的人,能不能稍微给我个面子,还标出起点起点...
你是想说我找不准自己的位置。
“我...按...时...去...”
眼前的木质傀儡突然说话了,虽然极其不连贯,但他就是说话了,像是两片泡了多年的树皮,在外力的作用下,强行挤压出声音来。
顾野大惊失色,上次见到这个傀儡时,好像还不会说话,身形僵硬无比,可现如今呢,端茶送水,捉蝴蝶,搀扶文信上马,做的如此丝滑顺畅,竟生生像个活人一般。
一年见不到这小子几面,但还是能轻易感受到这小子实力在突飞猛进。
不过脸上的黑眼圈是怎么回事,是真的消不掉吗?对于一名修士来说,应该并不算太难的事情,也许是那小子在装酷,故意弄出一副黑眼圈的样子,显得自己很帅。
顾野将文信送给自己的地图,来来回回仔细看了几遍,生怕又像刚才一样,一个人在森林中瑟瑟发抖,还得随时防御猛兽的袭击。
待顾野将路线彻底记录在脑中后,却发现文信的傀儡不知从何处采了一朵耷拉的白花,“咯吱咯吱”向屋内送去。
顾野微微一想,从身旁连忙采了一朵又大又圆的红花,身形稍微一闪,自己手中的红花,已经转移到傀儡的手中。
傀儡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继续捧着手中的红花,向屋内送去。
顾野左手拿着沓拉的白花,右手紧紧握着地图,大步流星的朝丛林深处走去,似乎从不担心,文信会违背自己的约定。
......
“掌门师父,不是徒儿不帮,是徒儿真的没有办法。”
“咋们坐下来好好谈,行不行。”
“我生怕你从房梁上一个不下心,跌落下来,落到正下方的炼器炉中,那徒儿可就成了飞天神教的罪人。”
顾野大腿挑着二腿,满面休闲的坐在大梁之上,口中还哼着小曲。
“我说的五件,就是五件,能答应吗?”
文增眼角噙着泪光,无可奈何到:“弟子一件也做不了。”
“既然如此,为师我便不下来了,今天的饭我也不吃了,反正你们最近的江师伯心情不好,没人给我做饭,我已经习惯不吃饭的生活了。”
“还要麻烦你等会去我的洞府一趟,把为师的被褥带过来,最好连床也带过来,为师我睡觉择床,要是晚上睡不好,明天的修炼可就白瞎了。”
“等为师舒舒服服躺在床上,就算为师睡觉打呼,可千万别再和我说话了,上次睡觉有个元婴从此路过,为师一不小心,一阵呼噜声过去,打得那元婴修士当场身消道陨,元婴直接消散在我飞天神教上空。”
顾野说这话时,稍微有些底气不足,道基受损的他,已经几十年没有正常修行了,说这话难免有些危言耸听的意味。
文增在下发听的一愣一愣,心中暗暗想道,师父怎么又开始了,明明是炼气三级,却说自己一个呼噜能直接秒杀掉元婴期的修士,明白了,原来这就是文何师兄所说的吹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