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得很清楚。

隔着二十几米的距离，秦驰就感到了这里空气中的压抑，隐隐中他心口有点痛。

被赵冬刺伤的地方，一阵的不舒服，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压着一般，难以喘息。

“镜儿！”

秦驰鼻子酸酸的，隐藏已久的悲痛，在这一刻终于全面爆发了出来。

一行行酸楚的泪水，不争气地从他眼角夺眶而出。

这一刻，秦驰再次有了天旋地转的感觉。

耳边轰的一声，震得他脸色苍白。

就连走路都有些吃力。

每走一步，秦驰的心就痛一次。

每痛一次，秦驰就天旋地转了一次。

看到这一幕，一直都恭敬站立一旁的精干小女孩，神情闪过了一丝恍惚。

看得出来，秦驰对金镜儿真的是用情至深，至少此刻是真情的流露。

不然，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有这么天旋地转的感觉，怎么会有伤心的眼泪流下来。

她作为一个武者，最是明白武者的心智是何等的坚强。

一般的情况下，他们流的都只能是血和汗，而不可能是眼泪。

在他们看来，眼泪就是懦夫的行为，是最弱的表现。

但是此时此刻，精干小女孩并没有鄙视秦驰的意思，因为她看得出来这不是秦驰懦弱的表现，而是他内心深处潜藏已久的情绪大爆发。她作为一个女子，自然感受得到其中的真假。

说是小姑娘，其实她的年龄也在双十年华，所以她大致还是能明白其中的伤感。

女人嘛，传说本身就是有水做成的，感情丰富是她们的天分，也是她们最直觉的感受。

“秦公子，你节哀，金小姐也不希望看到你这么伤心！”

精干小女孩再次安慰秦驰。

甚至于，她眼角深处都有了潮湿。

这一幕，这一景，她只在金刚的身上感受得到，那是一种至深的父女情。

“我来吧！”

赵冬这个时候也走了过来。

看到秦驰如此伤悲，她脸上的寒意也在渐渐中冰释，难能可贵地走过来主动扶秦驰。

“我没事，我还能走！”

秦驰挣脱掉赵冬的手，他就像一个年迈的老者，颤巍巍地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向了金镜儿。

尤其是墓碑上的那张笑脸，真的让秦驰有了泪奔的冲动。

金镜儿的音容笑貌，过往记忆一一浮现眼前。

她的微笑，她的怒气。

她的喝酒，她的歌唱。

她的悲伤，她的眼泪。

她的幸福，她的快乐。

仿佛就在眼前，是那么地真实，那么地记忆深刻。

就好像被镂刻在记忆中的一样，就好像那拍好的电影，每一帧每一画，都那么清晰在目。

秦驰从来就没有过这种感觉，哪怕是晕倒的那些天，她梦到的那些记忆，他的那些心结。

都没有这种无力的感觉。

宛若自己身体里面的血肉，就这么被人生生地挖了出来似的，痛得他全身恍惚。

不远处的金刚，此刻眼泪也在自觉不自觉地流了出来，轻轻地在自我啜泣在自我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