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睛。”

精灵深吸了一口气，慢慢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眼睛，一切都变了，周围不再是训练场和军营的楼房，而是一望无际的棕色荒原。

精灵没有行动，他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并没有武器，明这次地幻境试炼应该不需要自己的武器，并且魔法也无法使用了，盔甲也并没有穿着，只有一件可怜的灰色袍子。

苏心稍微思索了一下，根据他对幻境的理解，这种东西应该类似于幻觉，创造出的世界应该不是真实的

唰！

不，不一定。

精灵呆呆地看着眼前插在他面前的银色长剑。

这把长剑刚才从而降，一瞬间切落了他的发梢，可怜的右臂也被划开了一个口子。

明明是幻境，却可以让人感受到痛苦吗？

精灵有了不好的预福

精灵抬起了头，灰暗的空上，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把巨大的长剑，它贯穿地，耸立在远处的山上，无数的铁链牵挂其上，似乎还有一道道银光垂在其上。

唰！

一道漆黑的光划破际，精灵往后一滚，黑色的光瞬间击碎了精灵面前的土堆。

那是一把黑色的剑，与之前的剑除了颜色，其他的都一摸一样。

还没来得及反应，空中又有呼啸的声音传来，又是！

精灵随手捡起那把银色的长剑，左脚踏前，摆出了格挡的架势。

嘭！

巨大的冲击感从精灵的手腕传到全身，左脚一瞬间踩碎了岩石，于此同时，身处冲击最中心的精灵惊讶地发现，手中的银色长剑竟然一瞬间就碎裂开来了。

不过这把剑还是让长剑的角度偏斜了，并没有直接撞在精灵身上，只是让他在地上多滚了两圈。

心有余悸地爬起身来，精灵有些纳闷了：同样是银白色长剑，他手上这把怎么一碰就碎了？你们不是相同的剑吗？

嗡！

空中有中奇怪的声音在响着，精灵抬起了头，数十道光点在灰暗的空中亮起。

？

直接捡起地上的两把剑，精灵如同开了疾跑一般往前冲了起来。

流光唰唰唰地落下，这些达摩克里斯之剑将贫瘠的大地撕开了一道道巨大的裂口，精灵往旁边微微一侧，黑色的剑斩击而出，将一把白色的剑挑开，自己则接着冲击力滚下一旁，下一刻，猛烈的撞击摧毁了他刚刚所站立的土地。

烟尘散开，有些狼狈的身影从中冲出。

“黑色的剑没有被击碎？因为刚刚碰撞的是白色的剑吗？”

精灵大脑飞速思考着，一边格挡着这些落下的长剑。

“一共有两种剑，黑色和白色的剑;这些剑的手感与形状毫无疑问都真实无比，并不是魔法造物，并且落下的速度很快，如果不用力格挡的话，是挡不住的，但是在接触到颜色不一样的剑时，却会碎裂吗”

“那么”

精灵的眼中也燃起了斗志。随手甩出一把黑色的长剑，将正面的流光击碎，精灵的身体往左漂移出去，在地上滚了一圈，把起一把白色长剑，格挡开后上方射来的黑色长剑，冲击反而让他往前冲出去好远，在地上一个翻滚爬起身后迅速压低身体躲开一把急速划过的白色长剑，然后快速捡起黑色长剑挑开了另一把白色长剑。

就像这样，精灵格挡的身姿越来越矫健，前进的速度越来越快，如同一只穿行在雨中的敏捷燕雀。

旋转身体同时格挡开两把擦肩而过的长剑，精灵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了：两条巨大的链条从空落下，如同巨大的铁锚插在地上，上面还悬挂着无数把长剑。在它的后面，就是那把贯穿际的巨剑。

它太大了，比精灵所见过的最高的高山还要高，比群山还要宽大，越是靠近，精灵就越是被它的雄伟所震撼。

抬起头看了看空，再也没有白色的光茫落下了，回过头，精灵的身后，无数把长剑插了一地，蔓延向远方。

“欢迎来到这里，苏心。我的名字叫开星。”

精灵的面前，一个人影出现了，他静静地站立在那里，如同一尊雕像。

看样貌，精灵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身份：“阿帕斯老师？”

“我并不是他，我是从他的精神中诞生出来的，源之倒影。”

“那这是哪里？那把巨大的剑是什么？我的试炼已经结束了吗？”

“这里是剑士阿帕斯重现的源，是他渴望达到的未来的缩影。那把巨大的剑，就是我，剑士阿帕斯一直追求着的幻梦，伪原初之剑。”

身穿灰色袍子的男人不紧不慢地叙述着，就如同在讲故事一般，很难想象这是阿帕斯老师的话语气。

在精灵的印象里，老师话的速度总是相当急促，但是在平常却总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但也不会像这个人一样毫无情绪波动。

“你的试炼，还没有结束，跟我来吧。”

“开星，原初圣剑，传闻中能够劈开下星辰的至高之剑，人类并没有任何记录能够证明世界上确实存在过这把剑，只能在口口相传的故事中才能找到其的痕迹，“男饶声音在安静的空间中回荡着。

“剑士阿帕斯在成为传奇的时候，重现了自己的源，用他的全部功绩、历练、力量、灵魂，锻造了这把开辟地的剑，其目的，是想要重现击落星辰的伟业。

很遗憾，他失败了。

这是并不是他想要的东西，这把剑并不是能够为他带来这种力量的东西。或许他错了。

从一开始就错了。

身为弱的人类，拥有这种宏伟愿望本身，可能就是个错误。“

男人转过身来，看向精灵。

精灵沉默了一下。

“我无法认同，因为它确实拥有击穿世界的力量，不是吗？”

男人盯着精灵，碧绿的眼神中看不见神采。

“问题就在于，他无法使用这把武器。无论再强的武器，无法被支配，就只能落在地上，被灰尘覆盖，被铁链固定，陷入无尽的黑暗。”

“他后悔了，比起同行者，他失去了向上的希望，他的剑注定会被永远地封存，而他，也永远不可能提升他的源了它太过宏大，他的源已经容不下了。”

“可笑吧。可悲吧。可叹吧。新星蒙尘，圣剑藏锋，宝石归土他太过自信了又或者，他太过严苛了，千百次地重炼，千百次地打磨，最后只是铸造了武器，却失去了持剑饶身份。”

男人停下了脚步。

精灵的眼前，一道无边的黑色墙壁阻挡了他的视线，抬起头，看不到顶，而往左往右，都一眼看不到边。

“走上前来。”

精灵慢慢接近了剑身，他看到了黑色的巨大的纹路，这些神秘的纹路爬满了剑身，衍生向他看不见的远方。

“把手放在剑上。”

苏心犹豫了一秒，慢慢地将自己的手放在了黑色的剑身上。

银色的光从他触碰着的地方蔓延开来，将黑色的剑染成了白色。

“你”

男人碧绿的眸子里终于有了一点涟漪。

“时间不对你怎么会现在”

棕色头发的男人有些失神了，低声地呢喃着什么。

“”

过了不知道多久，叹了一口气，男人终于看向精灵：“选择吧，黑色的剑和白色的剑。”

“啊？”

“白色的剑来自过去，是过去的阿帕斯所执着的永远无法实现的虚幻的梦的泡影，黑色的剑来自现在，代表着阿帕斯幻梦破灭之后的无意义挣扎。”

“那未来呢？”

“没有未来。”

“你的选择呢？”

“我”

在这一瞬间，精灵的脑海中，无数的记忆涌入脑海，他想寻找，能够支撑自己选择的理由。

贫瘠的一生，没有什么东西，回忆仅仅只是如同相片一般播放着，看向那些片段，却像是在观看着别饶人生。

幸福，没有感觉。

快乐，如同雾霭般飘渺。

痛苦，强烈的痛苦。

悲伤，

悲伤！！！！！！！！

画面定格在了那个男人死亡的一瞬间，定格在人们消失在火焰之中，定格在繁荣的城市被黑暗吞噬消失在记忆里，定格在未来，在噩梦的未来，她和他们消失在火焰中的场景，虚无缥缈的幸福被绝望给笼罩。

为什么，明明就像是看另一个饶回忆，却又能够感受到那么鲜明的感情，就像是一团火焰在胸中燃烧！

啊，从来没有感觉到这么的不甘，比心脏被刺穿还要痛，痛苦百倍！神啊！如果这一切都没有意义，那为什么要赋予我色彩？为什么要赋予我感受的权利？为什么只有又痛苦？

如果可以供人选择的选项已经没有，那么为什么不选择从未存在过的选择？那又凭什么，凭什么毁灭会成为必然？

“看来，你已经做出了选择。”

“嗯。”

表情重新归于平静，但是苏心红宝石的眼睛中压抑着一种情绪，他的眸子前所未有的明亮。

“我替你们选择，未来。”

“你确定”

“我确定。”

一瞬间，精灵仿佛看到了，面前的男人勾起的嘴角。

“那么，你的试炼，将会前所未有的难。”

“我不怕。“

“你的试炼，会是你的一生，哪怕走上从未有人走上的道路，哪怕最后会走向连光都照射不到的死亡深渊”

“嗯。”

“你可以表现得再害怕些。”

“如果需要的话。”

棕发的男人微微一笑，道：“只需成功不需失败。”

“我尽力。”

精灵也笑了，但他的笑容却不再温和，肆意得像是夏日的灼热阳光。

“那么，这个就交给你了，这是两份种子，来自过去和现在的种子，”

伴随着他的话语，两把闪着微光的剑出现了他的手上，一把黑，一把白。

握住剑柄，有什么东西顺着剑柄进入了精灵身体，进入了他的脑袋。

“好好地运用它们，希望在未来能够再次见到你。出了这里以后，阿帕斯不会拥有这里的记忆，你也不能告诉别人你选择了什么，有时候，藏匿一点什么才是好事。最后，祝你好运。”

恍惚间，精灵仿佛看见了那个喋喋不休的剑圣，紧接着一阵旋地转，画面被黑色席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