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在旁边看着,心说:现在的小年轻真是什么话都敢说。既然他们不怕,就更好办了。把人带过去安顿好。众人草草吃了些干粮就往回赶。
靳大姐临走之前交代:“有事的话可以去乡政府找我。也可以去我现在住的地方找我。”她现在暂住的地方是乡政府旁边的一处家属院。以前是一处废弃的窑厂,后来被休整一下充当家属院。
送走了其他人,何小西开始打扫卫生。今天先将就一宿,明天陆友富会安排人给送被褥过来。
趁着天还早,何小东和何大春两人骑着白马先到附近打听一下。何小西准备的干粮充足,原本准备用来赎大妞的粮食也没用上。够他们吃些日子的。
傍晚,陆友财见水缸里的水不多了,拿了水潲和扁担去水井挑水。
下工回来的楚老三父子看到他出门,回家后问他小闺女:“隔壁住了什么人?”他小闺女给他端了一盆水,接过他干活穿的脏衣裳,回答他:“你说的西院啊,村长带来借住的人,他们来找何大妞的。”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压低了声音,还警惕的看了看堂屋的窗户。
看他直愣神,他家小闺女只当他昨天一晚上没睡,这会精神不济。劝他:“爹你先去睡一会吧,饭好了我喊你。”
楚老三有心事,问她:“你娘呢?”“我娘在里屋睡着呢。”楚老三松口气,没出什么事就好。
楚老三进了里屋,看到他媳妇正盘腿坐在床上,瞪着大眼睛看他。眼皮禁不住直跳。每次他媳妇用这么无辜的眼神看他的时候,都是又有什么奇思怪想了。
硬扯出一个笑容来:“睡醒啦。”搜肠刮肚的没话找话,想把这事岔过去。“今天睡了多长时间啊,中午饭吃了吗?现在起来吧,我给你打水洗洗,马上吃晚饭了。”
他媳妇想想,还真有点饿了。点头同意跟他出去洗洗吃饭。
老话说的,女人就是一个家的揽草筄(yao,第四声,捆草的时候现用草编的草绳),没了女人,家就散了。
楚老三对这句话感触最深。那时候他做了几个月民夫回到家。短短几个月的时间,生活就改天换日、天翻地覆了。离家前的老婆孩子热炕头,变成了冰锅冷灶。
过继他儿子的那家,找人劝他:你家要什么没什么,孩子跟你也是受罪,就让他跟着人家享福吧。
他天天依旧跟没离开家以前一样,早晨出门做工,晚上下工回来。每天干一样的活,走一样的路,睡的还是那张床,做一样的饭吃。模仿着以前的轨迹活着。
可是,无论他怎么尝试,再找不回来以前的滋味。
他把儿子要了回来,生活中多了一份手忙脚乱,就没空闲去胡思乱想了。
即使再忙乱,他也不愿意让他老娘碰他的儿子。他从来不相信孩子娘会做出他哥跟娘说的那些事情。
他不敢去找,怕找到一个他不愿意面对的答案。就再也骗不了自己,孩子娘只是回娘家小住,很快就会回来了。
如今,家里有了这个人,即便是总要人照顾着,有了她,一切就是想要的那种滋味。
他也四处打听大闺女的下落。怕刺激着媳妇,只能瞒着她。据打听来的消息,他们的大妞只怕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