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传开了对何小西的一个好处就是,站白莲花的那部分人转而来站她了。刚刚还骂她恶毒的人,转眼就把之前说过的话掰吧掰吧吃了。转而开始骂何小南恶毒,骂刘氏上梁不正下梁歪。
马婶帮何小西梳着头发,绑成一条长长的大辫子。问她:“西儿,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你们这天天一个锅里搅马勺,老辈都说了,千防万防家贼难防。你这次运气好,以后还能次次指望运气吗?你们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啊。这前一窝后一窝不是一条心,日子捏不到一起还是早些分家吧。离远点也不用晚上睡觉也要睁一只眼防着她们算计。”
哪里是何小西不考虑分家。她考虑了又有什么用?分家是长辈做主的,他们就是提出来,何中槐和刘氏不同意又能怎么办?
何小西:“我们想分家也没用。我这些日子天天在家找茬呢!这才几天,我都打了他们两顿了,他们就是不提分家。”
马婶把她乱动的头扶正,帮她把头发绑好,边跟她说:“这晚娘啊,说起来就是白占个长辈的名头,其实呢,还不是你当她是长辈她才是,你不当她是长辈她就屁都不是一个。”
然后又给她说古:“村西何太平家,二儿子的闺女病了,他娘重男轻女不给钱看病。那时候他家二子还没生现在的这几个儿子,就仨闺女。他家二子把半折子粮食都给偷了卖了,因为这天天打架,他家二子逮着家里有啥偷啥,最后被缠得没法了分的家。后巷你三爷爷家……。”
三爷爷家也是跟她们家一样亲娘去世了又续娶了一个,前一窝后一窝。前头的孩子们想分家,天天啥活也不干,做好饭一哄而上抢了吃完。挣得钱自己攒着,吃官饭攒私钱。后娘自己受不了了,提出分家。因为分家想偏向自己孩子,还被前头几个儿媳妇按了打了。
“晚娘、晚老婆婆打了就打了,只要不打爹骂亲娘,没人笑话”,马婶说着,睨一眼何小西。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何小西这一次次照着何小南的脸扇,就是打了给刘氏看的。虽然也有何小南自己欠,讨打的原因,但何小西想分家想闹腾也占很大因素。
可是听了马婶说的这两个分家的例子,对何小西有点启发。好像她把重点抓错了。促成分家的原因好像并不是打架,而是经济上的损失。她应该找个由头让她哥把每天挣的钱扣下来。掐断经济来源,不由得刘氏不急。
何小西暗想,虽然她自己也有几十年的人生经验,但是,毕竟只有应对后世的经验。这本土的事,还是要请教本土的人。她自己琢磨这些天,不如马婶一席说古更直指要害。
父母都是人生路上的导航。有时候看似只是母女之间的闲话,可能都蕴含着做人做事的哲理。
亲娘前世早,亲爹不作为。何小西前世就这样,没人点拨指教,自己摸索走了不少弯路才弄明白一些道理。摸索明白以后再回头看看,原来一些经验就是一层窗户纸,一捅就破。可是自己却像是走入迷障,撞得头昏眼花。
何小西抱着马婶的胳膊偎着她。马婶摩挲着何小西的辫子,说:“这女人啊,嫁人就是又一次投胎,一定得慎重啊。好在这次跟你关一起的是陆家大宅的人,让他们出面解释一下,事情就能说清楚。”
能听出来,马婶对陆家的人品很推崇。
又提到陆友财:“小时候也是个好孩子,就是那年他们老宅子进了马子(土匪,响马的俗称),给吓着了,病了一场就这样了。可惜了。”这是也没看上陆友财,不赞成她嫁给他。
何小西躲过风头就回家了。经过马婶点拨,知道跟刘氏她们再怎么打,都没人笑话,不像以前似的束手束脚。她这样大模似样的,刘氏她们反而怕她是有什么倚持或后手,不敢轻举妄动了。
除了偶尔出现刷存在感的陆友财,何小西觉得没有什么烦心事。
还有,就是了擦亮眼睛找机会,找一个名正言顺能让她哥把每天赚的钱扣下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