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芳远与李恬二人对视一眼,前者微微叹气,很有些沮丧的样子。李恬则开口道:“那么此次来访,些许薄礼还望燕王殿下笑纳!”
朱棣意味深长地一笑道:“好说好说!贵使一路辛苦不妨在北平盘桓几日。”
这是下逐客令了,李芳远与李恬二人识趣地起身告辞,待出了王府,送客的长史葛诚转身进了棂星门后,李芳远有些疑惑地问道:“明明上次就东宁卫的问题秘密接触时,燕王府的人有应允之意,而现在却口风甚紧?”
“靖安君有所不知,或许……在大明官场,有些事只能先做,但不可以谈,若一定要谈反而适得其反,比如东宁卫的事,可能就是如此。”李恬也有些不确定回道。
虽然是小国王子,但政治的问题都是一样的,李芳远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转身钻进一辆马车。
此时,燕王朱棣也回到了王府后面的存心殿外,近年招揽而来的一名清客散人,江湖相士袁拱正在殿门外徘徊踱步,见朱棣回转忙上前见礼。
朱棣只招了招手,将人带进了殿内一间书房落座,便开门见山直接问道:“孤今日回来的路上听说,你们在山东对就藩广宁的辽王动了些手脚,然而却失算了,可有此事?”
“这……是有此事,毕竟辽、宁二王若坐大,对殿下极为不利,不过辽王虽差武定侯郭英回京控诉此事,但也并没什么用,因为那对白莲余孽母女已被逼放走了,辽王在山东扣押她们带到北平也算包藏祸心,但人已不在手,被送去京城的那些,辽王也断然不敢让他们知道此事,所以,这事手尾已料理妥当。”袁拱有些尴尬地回道。
朱棣有些不悦地严肃道:“此等事情若有下次,应先报与孤知道,袁先生你可明白了么?”
“殿下说得是,本当如此,这次只是因为殿下不在北平,来回传讯则费时,是以属下便自作主张了。不过另还有一事,刚才朝鲜使者前来不久,后面王府外便有多路人马在盯梢,而锦衣卫北平千户所的费廉此人也是油盐不进,属下担心此事可能会出差错。”袁拱有些忧心忡忡地说。
朱棣心如明镜,似笑非笑道:“你是在担心香河驿的事吧?这也没什么,大不了备倭便是。至于朝鲜使者之事,这个更简单,他要来访,难道孤还就不见了?让他们内外皆盯着去,能奈我何?”
“殿下胸襟坦荡,真有成大事者之气魄,属下钦佩之至啊!”袁拱故作惊奇,满脸媚笑道。
朱棣脸上却没什么喜色,有些忧虑地叹息问:“朝中情况有些诡异啊,蓝玉案后,接下来将不知是谁,颖公傅友德眼下虽在北平,孤看在眼里,却也没什么好办法。”
“殿下万万不可过问此事,天心难测,慎之慎之啊!道衍大师之言,属下觉得很有道理,一定要谨记啊!”袁拱面色大变,听朱棣语气似有搭救傅友德之意,尽管傅友德还没出事,但明白人已然看透其中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