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面之下的正事谈妥,晚宴上宾主尽欢,次日一早朱植带李芳远、咸傅霖去广宁,因为老朱将端明翁主册为辽王侧妃,李成桂觉得自己反正要补一份嫁妆,索性也补一道册封为端明公主,以示自己对前高丽王室毫无芥蒂,同时又结好大明,更重要的当然是攀上了辽王府啊。
朱植觉得这事有点怪,按说老朱一册封就名正言顺了,你李成桂还封辽王侧妃这不是多此一举嘛,但与臣下一商议,大家却说这事可以接受朝鲜再册封,因为朱植与端明翁主还没正式完婚,但两方一册封之后,这联姻就算合礼,婚礼不婚礼的都不重要了。
这事更多是个礼仪程式,当天朱植出面一下也就不管了,然后朝鲜使者自有人接待,因为宁王府都知宦官张济和围子手千户杨夏一起来买盐,而且还要很大数额的一批,乔玄俭拖着没敢答应,宋星潮目前不太了解,自然不会提什么意见。
一向心高气傲的宁王朱权,这次在信中低声下气地恳求,让朱植多批些雪花盐。因为现在他的王府已基本完工,然而大批量烧出的水泥却滞销了,燕王、谷王、代王、晋王都有自己烧水泥,各自供应自己的地盘,他的水泥卖不出去,从此没了财源。
不仅是这样,燕王、谷王、代王现在搭伙围堵,大宁都司的军粮转运经过北平时,都会被燕王府找借口截留调拔一部分给谷王,因为谷王还在修筑宣化城。
于是朱权无奈,想要将关内调来的来军粮从山东海运到锦州,然后从锦州这边转运过去,虽然从锦州到大宁的驿路也不好走,但可以绕过北平啊。
另外,朱权在信中告诉朱植,朵颜三卫今年以来频繁聚会互市,泰宁卫与福余卫联姻成功,阿札失里可能要反了,他担心四哥朱棣要来抢他的军功,但却一筹莫展,没什么办法。
朱植看完信,简直要笑歪了嘴巴,宁王朱权总算认清了形势,决定主动来拉关系了。可若朵颜三卫一反,西阳哈说不定要牵扯要进去,那可就坏了朱植增置龙安卫的大事,所以此时朵颜三卫不能反,必须要想办法让朱权将朵颜三卫给按住。
朱植看完信,带上乔玄俭到长春宫前面东厢的客房正堂上,张济和杨夏接到通知前来,喝茶都快喝饱了,这时一齐起身见礼。朱植挥挥手,大步到主位上就坐。
“宁王想要三千小引的雪花盐,价值五十四万贯,本五可以批给他,但是……没有现钱或尽是宝钞那可不行,本王从来不欠帐,也不再收宝钞!”
张济连忙道:“辽王殿下!那我们付一小半现钱,其余以生皮、杂货充抵,待这批盐销卖出去再回头把欠的小部份还上。而且大宁都司今后还会有粮食从山东海运过来,殿下随时可以扣押,也不用担心我家王爷欠帐不还的事啊!”
“是这么个道理,你们带来的现钱有多少?生皮有多少?另有些什么杂货?除了盐还要别的货吗?”朱植决定看菜吃饭,没钱你还想来拉货,上次宝钞的事我还没提呢。
“这个……”张济有些犹豫,他比杨夏要精明多了,但这时是求人,想不漏底都不行啊,只得期期艾艾地回道:“我们只带了五万贯钱,生皮有两万张,另有这些白碱,我家王爷说能卖两贯钱一小引,殿下可以看看这个货样。”
“白碱?你们那边有?”朱植有些惊讶,见张济从带来的小陶罐里倒了一小碗白色小雪片状物躬身奉上,便接过小碗,以手指拔弄看了看,确实是碱,而且看样子是天然碱,却不由失笑道:“此物并不稀奇,两贯钱一小引是不可能的,本王这边并不缺,看在宁王急需用钱的份上,本王可以给五百钱一小引,如果今后你们一直运过来,还是这个价。”
“什么?这不能吧?”张济顿时一脸懵,差点要哭了,他满心以为用白碱可以在朱植这里大赚一把,但价格被朱植砍掉四分之三,心里妥妥的无法接受。
要知道一小引两百斤盐是一百八十贯,而一小引两百斤碱却只能卖五百钱,这简直白菜价。但这又确实是合理的,盐要多次煎煮,碱却容易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