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芳远与咸傅霖气得七窍生烟,拂袖而去。这事捅到李成桂的小朝堂很是争吵了一番,不过水泥确实好用啊,买还是得买的,那再压压价吧。
经过几轮讨价还价的拉锯战,最后水泥是一百五十贯一桶,皮货与羽绒服比在南京批卖的价格也高了三成,当然朝鲜方面是不知道的啊。
丘世明也是无奈,朝鲜又不傻,若真按朱植的提价,这次出使就要黄了,毕间朝鲜太穷,并没有太多的存粮可支付,否则人家买不起啊。于是马上派人从定辽右卫运货到平壤,同时让朝鲜一方准备粮食。
这笔生意仅是五百桶水泥就足够还上去年的借粮,同时还能从朝鲜拉走二十万石,再加万多件皮货羽绒服,朝鲜一下就欠了一屁股债。拉下来全年,朱植只需派人来收粮食就行了,因为存粮的大量流失,朝鲜也没了战争潜力,南京朝庭对这生意也不可能有二话了。
就在丘世明派人回广宁,让朱植安排船队来平壤拉粮食时,南京乾清宫内,老朱看完朱植的凑章不禁谓然叹道:“唉!年轻人就是没有耐心,诸位爱卿怎么看?”
坐在老朱御案右下侧的有兵部尚书茹瑺、户部尚书郁新、工部尚书严震直,此时三人听了不禁对视一眼,半晌都没有接口的意思,还是严震直先回道:“辽河岸边出了石油,这个大用没有,建个炼油厂也花费不了多少,可要将大辽河与辽河套甩手给工部,这有点说不过去,哪有做事半途而废的。”
“这么说,工部不愿接手,户部也不愿出钱粮,兵部也不想迁移军户喽?”一般单独接见重臣时,老朱的态度是很好的,就算意见相左也很少发怒,可若在朝堂上大家一吵,老朱通常会大手一挥就决定某事,这时反而很有耐性。
郁新板着脸,很不满道:“仅是去年修建王府加上修河堤的花销已经让山东官府叫苦连天了,即算是工部接手治理辽河套,但辽王要备倭,朝鲜能买到多少粮食?朝庭终归还是要出钱粮,这治理辽东的事也不急迫,完全可以缓上一两年,待水泥有了出产收成再投入进去也还说得过去。”
“年初辽王离京之前的灭元之策,大家都议过了,辽东恢复州府将来增置为行省是大有可为的,那么此时抓紧治理好辽河套,迁移军户增设军卫已势在必行,岂可再缓?”老朱脸色一沉,大为不悦,又道:“那么兵部对此如何看?”
茹瑺回道:“辽王殿下的策略无疑很有远见,但要将辽东升为行省,没个五六年也难达成,如今才二十四卫五六十万人口,这得用多少年才能将人口增加到一百万,所以此策确实应该缓行。”
三位部堂重臣都表示抵触,老朱也犹豫了,如今大明内地还算安稳,既无大灾也没什么寇乱,主要是沿海备倭及诸王建藩,但辽王这两事都占齐不说,还要扩大工程范围,不过只要于国有利,对民生有益,老朱都一意支持,可没钱粮也难办。
“既然朝鲜的借粮,辽王府愿意先替朝庭还上,那户部先把这批粮食按辽王的要求,九月前全部海运过去。辽东缺人口,兵部要想办法迁调三四万人过去,钱的话就没办法了,朕的内库调三万贯给他,择日派中官与迁移军户一起去看看。”
老朱下了结论,三位重臣算是松了一口气,一起告退出了乾清宫,茹瑺和严震直倒没什么话说,郁新却道:“辽河套?这事透着诡异!”
“此言怎讲?”另两人一听,不禁异口同声问。
郁新冷笑道:“去年辽王就上书要大修水利治辽河套,为何现在有产业收入却反而要甩给工部,老夫可不相信辽王府真没钱粮,这八成是想着治理好辽河于他没什么收入,但备倭作战不一样,有战功还能有战利品,对了!去年的那批牛马还没送来京城,你们兵部不急?也不派人去催要?”
“不就是一万匹战马?那还能少得了?牛也轮不到兵部,当然不急!”茹瑺无所谓地一笑,施施然先走了。
严震直有些好笑道:“反正在辽东又不花费太仆寺与户部的粮草,哦这与工部又没什么关系,老夫先告辞了!”
“嗨!这都是钱粮惹的事啊,可天下何处不缺钱粮?”郁新满心无奈地自言自语了一句,摇了摇头出皇宫往户部衙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