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扇通往地下室的门打开来之时,易天脑子里封锁的记忆闸门被打开来。
樱花酒度数并不高,也没有那么厉害,他也并没有喝醉。
路征那位心理医生,他确实是相当了不起的心理医生。
他说他要带易天去看一些东西,然后,他被带到了地下室。
地下室里,都是一些老物件,旧式的家具,还有大量的关于心理学方面的旧书。
一面书架上,全是他父亲做的关于心理学方面的笔记。
在那个地下室里,路征坦诚地与易天谈了心。
他说要跟易天讲一个关于自己的故事,这个故事里头洛亚唱的是主角。
谈到了他的父亲,谈到了与洛亚的头一次见面。
谈到了他父亲因为洛亚的病例而走火入了魔,精神方面出现了问题,然后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足不出户,直到最后以自杀了结了生命。
地下室里有一张老旧的沙发,还有一把椅子。
他说那是他父亲当年最后坐的那一把椅子,他坐在椅子上,开始了他的故事。
这么多年我几乎每天都会做那一个梦,那是一个真实的梦境。
那一天,母亲让我去楼上看父亲最后一眼。
那个时候,我已经认不出父亲的样子来了,好长时间没有打理的头发和胡须。
他静静地坐在楼上书房的椅子上,好像一个原始森林里的野人一般。
午夜梦回之间,父亲最后的那个形象总是要来梦里叨扰几回。
父亲去世不久,母亲也跟着走了。
这个世界上只剩下我孤零零的一个人了,而这一切的结果其实都是有原因的。
种下因的就是那个春日的午后。
那个叫洛亚的小姑娘出现在我们家院子时起,就已经注定这个结果了。
世间的情感无外乎两种,爱与恨。
没有爱哪里来的恨,爱恨交织之间,就让这个世界生动起来。
那个阳光的午后,当那个小姑娘同现在我和我们家的那只大黑狗面前的时候。
我是欣喜的,我觉得自己有一个玩伴了,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玩伴了。
虽然她一句话也不说,而且还含有敌意地瞅着我。
但我也很高兴。
那之后,我每天都在盼望那个小女孩出现在我们家里。
我偷偷地躲在父亲的治疗室外面,透过玻璃窗看着里面的她。
虽然至始至终,她都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眼神之间的交流了只是她恨恨地瞪我几眼。
但我已经很高兴了,因为她是第一个和我有眼神交流的女孩。
那之间,除了家里的那只大黑之外,没有人那么做过。
这一种欣喜并没有维持多久,她不再来了。
她不再来却给这个家带来了灭顶之灾,父亲因为她开始茶不思饭不想,整日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寻找着治疗她心理疾病的方法。
父母亲相继去了另一个世界,从美国回来的姑姑看到我的时候,我心里是有恨意的。
在去美国之前,我特意要求姑姑带着我去了洛家。
我要记住她的样子,让她的样子根深蒂固在自己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