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方白夜没敢再说话了，别说他只是一个文职人员，就是其他的职业战士也未必扛得住纪柳一拳，别闹了，那一拳可是能把地面都砸个坑的，他骨头没那么硬。

事实证明人都是有作死的本能的。实验室里众多手无缚鸡之力的工作人员原本只是想要逃窜的，但结果在发现纪柳手里抓了一个人质方白夜之后反而都镇定了下来。他们大概觉得——她手上抓着人就没办法杀我们了。

甚至于，在纪柳拽着方白夜的胳膊让他跟着走的时候，这些人还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围观，就好像他们手中有啥可怕的武器随时等着能补给纪柳一下子似的。

这个时候，纪柳突然感觉到智商压制的优越感——在方才强迫那个工作人员脱鞋的时候她趁人没注意顺手揣了一把手术工具。

这件白色外套是搭在方才那个房间一个椅子靠背上的，她因为是个实验体所以只有基本的几块破布——反正到处都被人看光了她也没啥羞耻心了，跟面对丧尸会被咬死比起来被看光根本不是事儿。

白大褂总是会有三个非常神奇的方口袋，两个平时不做啥用，手插兜比较帅。另外一个胸口的别证件、钢笔，放常用物品。

纪柳右手拽着方白夜，左手插在兜里，握着一把（四支）之前云霄月准备用来割她的不同型号的切割刀。

警报声不但引来了外面的护卫，当然也让云霄月火上房地跑了过来，他虽然没啥战斗力，但是宝贵的实验体总不能眼看着逃掉，至少还想挣扎一下。

这个时候被纪柳抓住了的方白夜闭紧了嘴，也终于感受到心情的紧张——他们距离这么近，他看到她口袋中隐约的武器形状，或许纪柳用那个杀别人比较困难，但杀手边的他还是容易的。

而且，这个时候他也才恍然想起自己似乎是和陆仙曾经有过什么协议，而纪柳，是陆仙的同伴。

云霄月先是观察了一下，纪柳一边警惕地四望，一边拽着方白夜走，她口袋里的东西他也注意到了，但是，并没有很放在心上。

比起什么“武器”，他更介意纪柳本人的赤手空拳战斗力。而且此刻他也在一万遍后悔，当初薛太初在的时候他就应该趁机注射十头大象的药量，事实证明纪柳就算天天没饭吃也一样能挣脱他们的试验台，这简直太不科学了。

一手打造的夜女从他手里跑了，他可以将功补过，可纪柳却是他从别人手里夺来的，而且连续两次这么大的失败，他预感到自己的职业前景渺茫。

“你逃不掉的。”云霄月冷静地说着，同时关注着她的表情和双手的动作。“方白夜和我没有直接的关系，而且他对基地的作用也不大，牺牲他并没有所谓。”

纪柳是个脑洞奇大的女子，她面无表情的时候是故意压抑自己的天性，因为，她也是个时不时会黑化、会中二、想报社的精神力爆炸患者，一切的道德约束对她都是无效的，尤其是在远离她熟人的地方。显然这些人并不知道他们此刻暴露在多危险的状况下。

“我才不会逃呢。”纪柳笑说，“你老板是不是重生的？他知道维罗妮卡吗？”

云霄月有些发蒙。

这个实验室是杜久和直接管辖的，称呼他为“老板”并不奇怪，而且，因为他末日以来的种种表现，是会有人认为他有“预言”之类的能力，甚至有人猜测他是“重生”的。不过，这话从纪柳口中说出来，而且是在此时此地，就让人不太好理解了。思维这么跳跃让人没办法跟得上。

前生只是个小人物的杜久和能够知道陆仙是何许人也，但却并不知道泰兰特和维罗妮卡的人类名字，如果他知道，也绝对不会允许云霄月这样妄自尊大地对无法掌控的生物进行这么高危的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