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一念是喜脉,墨纪便足足愣了七八秒,小葵见墨纪那副呆样,便笑着把郎中请了出去,夜凰当下白他一眼,嗔言到:“又不是第一次当爹,做的什么呆样!”
墨纪望着夜凰,眼里竟浮起一丝湿濡,继而慢慢的蹲身在床边,抓了她的手:“你呀,说的什么浑话,就算我已有一个孩子,可这个是你和我的孩子啊!”
夜凰心中涌着暖意却也不知说什么好,将身俯下,头枕于墨纪的肩头,贴着他的脖子说到:“你们男人的嘴啊,都是装满了蜜的,变着法的哄甜人,可是不管怎样,这些话也不要在轩儿的面前说,他虽然小,却特别聪慧,我怕……”
“傻瓜,在轩儿眼里你就是他的亲娘啊!”墨纪说着侧了脸,在她的额间发线处亲吻。
“现在或许他还不察,可再过几年呢?他总会长大,总会知道我非他亲母,我怕他会……”夜凰的话还没说完,轩哥儿的声音就在屋外亮了起来:“娘,娘!”
夜凰立刻坐正,墨纪也急忙起身,房门口处轩哥儿已经快步跑了进来,身上还不少的泥土—自打他好了后,活动不受限制,自然也是淘气起来,时常一身汗或是土的回来。
“慢点,瞧你,跟个泥猴子一样!”墨纪瞧见他满身土变说了一句,轩哥儿立刻站定应了一声,才跑到了床边冲着夜凰笑嘻嘻的言语到:“娘,您要给我生个弟弟了吗?”
夜凰无语的讪笑了下才说到:“早着呢,等生出来,都要明年去了!何况,也未必就是弟弟啊,要是是个妹妹呢?”
“妹妹也好啊,我就可以保护她!”轩儿说着昂了小脑袋,墨纪见状伸手过去将他一搂:“轩儿,你娘现在有身孕了,你可要乖乖听话,淘气归淘气,但不能惹你娘生气哦!”
“爹,我知道!”轩儿说着一拍胸口像个小英雄似的:“我一定不会惹娘生气的!”
夜凰看着懂事的轩儿冲他笑了笑:“好了,知道你懂事,快去找你葵姑姑洗洗,换了衣裳,玩的差不多了,休息会也要好生读书了!”
“好!”轩哥儿答应着出去了,墨纪看着夜凰轻言:“放心吧,轩儿是个懂事的孩子,如今已经五岁了,心里明白谁对他好,不会误解你的。”
夜凰点点头,歪了身子,墨纪便坐去床上将她揽入怀里:“说到底,你年纪尚轻,要不是爹娘催的急,我也不至于……”
“怀都怀上了,怎的还说这些?”夜凰白他一眼:“马后炮!”
墨纪笑着蹭蹭她的脸:“好好,我不对,可是你要好生照料自己,你也知道,战事耗到这个时候,也快进入胶着状态了,今夏的收成转眼可见其果,只怕一两个月内,我都会很忙很忙了,我是怕……”
“行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倒是你要小心,战事耗起来,听说皇上最近脾气不好,很难伺候呢!”
“年末的时候,边防未见一次大捷,以至于年关皇上心里都窝着火,二月末,边防才来一次小胜,皇上舒出一口气,刚做了嘉奖,又有军报送抵,三个村子被鞑子给烧了,死伤也近千人,看起来也算小损,但却等于是掌掴了皇上的脸,他怎能不气?如今到了五月了,边防依旧无捷报传来,陛下若是还心平气和的,那就鬼了!”墨纪说着轻叹一口气:“唉,自古狼烟起,战事便是三五载,有的打!”
夜凰闻言便是点点头:“是啊,小时候挺爹讲那时候的战事,还真没下过三年的呢!”说完却又看向墨纪:“不对啊,这才打了半年,你却说将进胶着,难道……”
墨纪将唇靠在了夜凰的耳边:“去年寒冬,收成锐减,靠的是仓粮相稳,如今就指望着今夏收成平仓好供所需,可是南方却遭冰雹伤田,更有江淮两岸雨月浸淫,还不知结算下来,能平几成!”
“所以……”
“所以,要是平仓不达八成,朝内难安,人心惶惶,若是不达五成,自然会催防重压,书生不知军防,恐怕要责难将帅之力,边防为安,难免冒进,一旦兵损,便进胶着之态,皇上要想取胜,就自然是有我们的机会了!”
夜凰低着头轻言:“唉,想不到我爹要平反,竟只能借力于天灾人祸,他的内心一定不好受!”
“有道是兔死狗烹,武王爷毕竟是武将,就算不好受他也会想开的,何况世间诸利本就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怎会少了战事?我们也不过是借次机,运作一二罢了!”
夜凰闻言便靠在墨纪的怀里轻叹:“也不知我孩子出生之时,能否见着他的外祖父!”
……
夜凰有了身孕,自是松了一口气,墨纪写了信报于江安,这边也自是要知会梁国公府的。正当夜凰写贴准备叫人送过去的时候,梁国府倒派了人来,说是今个早上艾辰给付家延了香火,生了带把的不说,竟还是两个小子,一对双!
这自然是大喜事了,夜凰同墨纪赶紧备了礼赶往梁国公府,才到胡同口就看到不少贺喜的来者竟把侧门都挤上了,夜凰便叫车夫掉了头,从后门入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