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眼前这位二不跨五的样子,夜凰无语的抬头看了下天,继而才冲他点了下头:“余少真是好雅兴,钓鱼睡觉两不误!”
“哎呀,让您见笑了!”余歌说着起身扶了那书生起来,右腿单悬。
“你们认识?”那书生开口相问,余歌点了下头:“有过几面之缘!”说着他扶了那书生,瘸子一般的蹦跳着进了亭内,坐在了石凳之上后冲那书生说到:“任家老弟,快帮我弄壶茶来,莫让我怠慢了贵客!”
那书生答应着,将先前的马扎放去了他的伤腿下后才去了,余歌当下冲她一比划跟前的石凳:“老朋友,来,亭里坐!”
夜凰抿着唇过去坐了,扫了一眼他的脚踝上缠着的布条微微抬了下眉,继而言到:“你的脚……”
“崴到了!”
“你那么好的功夫,还有崴脚的时候?”
迎着夜凰高挑的眉,余歌叹了口气:“倒霉催的行不行?”
夜凰耸了下肩:“拉倒吧!您是故意引我来此的吧?”
余歌眨巴了下眼睛:“墨夫人这话有点奇怪了吧,这不是您来找我的吗?巧合巧合!”
夜凰撇了下嘴:“得了吧,这里就你我的,还装什么啊!”
“装?这从何说起?”
“你明知是我,对不对?”夜凰此言出,余歌摊手一副不解样,当下夜凰冲他翻了个白眼:“你知道是我在找这块玉牌,为了好和我寻出说话的地儿,便装做受伤不便,寻了个书生前去,好将我引到此处,不是吗?”
余歌登时眼睛睁大:“你说我装受伤?”
夜凰看他一眼,伸手就朝他的脚踝上抓,那余歌一个转身闪过,起身而站,那搭在前方马扎上的脚就踩在了地上:“喂,男女授受不亲,你不该这般主动哦!”
夜凰不理会他的不正经,只把下巴一抬:“你要不承认的话,就该让我抓到!”
“抓到了可麻烦了,万一被人瞧见,咱们两个可说不清楚!”余歌的话音才落,那姓任的书生端了茶具来,瞧见余歌这般站着就是一愣,而此时余歌曲了那脚,单腿往前跳了跳:“您看,我要不是伤着了,咱们可就在店铺里见了!”
夜凰迎着他浅笑了下。
那书生快步到了亭内,把茶具摆在了石桌上,就扶了余歌坐了下来,这才言道:“余兄,这位夫人,你们慢慢商量,我去温书了,谈好了,余兄喊我便是!”
余歌很随意的摆了手,那书生告辞而去,进了侧间的一间房内,当下剩下了夜凰同余歌两人。
夜凰不出声只昂着下巴盯着余歌瞧,余歌呢眨巴眨巴眼:“你凭什么说我这伤是装的?”
夜凰总不能和他去讲人类行为学里,将肌肉走向是完全掌握的,若真是崴脚就他那种包法,这个脚可就废了吧!所以她没出声只看着余歌,最后那余歌打量她一下后笑了:“好吧,你猜中了!我的确是假装有伤,只不过……我买这个东西的时候,可真没想到会和你有关!而此刻,我更没想到我等来的是你!”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见我来,可毫不惊讶的啊!而且就冲你招呼我的口气,足见你是知道谁来的!”
“你走到院口我听脚步声,就知道你不是我要等的那位,而很不巧,你的脚步声听的出来,所以,见到你,我不惊讶,这没什么吧?”
夜凰扫看了他一言不语,只内心怀疑着他言语的真假,而此时余歌就伸手从腰上的荷包里把玉牌给摸了出来:“这可是好东西啊,我乍看的时候吓了一跳呢,这样的极品玉料可不多见了啊,所以我才一时兴起想买,这就和掌柜的打听,掌柜的开口就是一千两,这东西的来处却不提,我道是脏货,不买,这才得知东西出自墨家,算得正路,杀价一番,八百成交!我思量着这东西足可以给某人炫耀一下,结果就听说什么另一块,什么三千两五千两的,还以为是某人铺个圈寻来了呢,倒不想,没等到某人等到了你!我说,这东西真有一对?”
夜凰看了他一眼:“自是一对,你这个上面雕的是獾抱葫芦,背后刻着一个福字,乃是福牌,另一个雕的是獾背如意,背后刻着一个寿字,乃是寿牌,这福寿字牌,可是我养父交给我的!”
“给你的?”余歌眼扫夜凰:“那怎么流出来一个?”
“这个要问我婆婆了,我孝敬她老人家,把这对玉牌送上,怎么会知道她把我养父送给她的东西拿出来换钱!”夜凰说着一拧眉:“哎,只可惜我嫁进墨家,还要顾着脸面,就是舍财也要把东西找回去,免得养父大人知晓了,当我乱来,那我可麻烦!”夜凰此时冲余歌一笑:“余少啊,看在咱们合作的份上,您能痛快点,让我把这玉牌买回去吗?”
“这东西我挺喜欢的,你不就是怕流出去被人知道嘛,我拿着不转手出去不就成了嘛!”
“一对的东西,生生就这么散了,多可惜?还请余少成全我吧!”夜凰说着心中开始盘算自己到底说多少的价位他能相让,而此时那余歌的眉一挑:“一对的东西……是不好散了!”说着他把手往前一递,夜凰想拿却本能的顿了一下,冲他言到:“你愿意成全我,卖给我?”
“我不缺钱!”他说着把这东西往上一抛,夜凰本能的伸手去接,刚刚接到手里就听到了余歌的呢喃之语:“钱财算什么,若真是一对,生生世世的相伴,才是难得!”
夜凰按捺住内心的激动扫看了余歌一眼:“多谢余少成全,那您花的钱……”
“我不说了嘛,我不缺钱!”余歌说着人跟扫了兴的把缠着布条的腿往地上一踩:“宝石的事怎样了?”
“哦,我见着过一次,只是夫君大人把那石头交给婆婆收着了,一时间还不清楚她收去了哪儿!”
余歌蹙了下眉:“你最好快点给我寻出下落来!”他说着扫了夜凰一眼:“你在操心这事吧?”
“我当然操心了,你那么有本事,我可不想被你给‘咔’!”夜凰说着作势捏了下脖子,那余歌笑了下:“早点偷出来才好啊!”
夜凰把玉牌收进了怀中内袋后一笑:“一个石头罢了,早点晚点的有什么啊,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着急的!”
余歌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我能不急嘛,红衣会的人都到墨府了,再不下手偷走,她偷了去怎办?”
夜凰看向余歌:“那块石头我见了,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啊,不过是有点奇特罢了,说真格的,那玩意儿并不值钱,你要那个做什么?再说了,红衣会的人又干嘛非要那个!”
“你也说了奇特,她对奇特的东西向来有兴趣,何况……嗨,我管它值钱不值钱的,只要那东西到手我就是赢家!”余歌说着扫她一眼道:“对了,有个事,我有些好奇,很想问问你!”
“你说!”
“上次胡同里遇到的那两个人……他们是冲你来的吧?”余歌瞧着夜凰,夜凰愣了愣笑了下:“难道他们不是你的仇家?”
“我开先以为是,但之后发现他们是江湖上的人,我才意识到不对,我这人的仇家和江湖可扯不上,所以我想,也许他们要杀的目标,是你!”
“这个……”夜凰伸手抠了抠下巴:“如果我告诉你,我根本不清楚我什么时候招惹上人了,你,信吗?”
余歌盯着夜凰三秒后,叹了口气:“算了,你不想说就拉倒,毕竟谁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只是,我提醒你,有人杀了那两个人而我运气不好,被人瞧见和他们打架来着,就去衙门里转了圈,如今证据不足的,没我什么事了,但那位知府要是查到你,那就……”
“你说那两人被人杀了?”夜凰装作一脸惊讶:“难道说前几天喊着什么客栈死人的,莫非就是……”
余歌看着夜凰咧了嘴:“难道你真不知情?”
夜凰立刻摇头:“我到哪里知情去?”
余歌眨巴了下眼睛:“可杀人者,你认识!”
“谁?”夜凰当即言语,余歌却看了看夜凰没说是谁,反而言道:“算了,与我无关的事,我操心那么多做什么?到底他是为你出手,还是为自己出手,都和我无关!爱如何就如何去!”
夜凰愣了愣,还是冲余歌说到:“我谢谢你的置身事外,但话说了一半,我这里可不是味,还请你告诉我,是谁?”
夜凰问这话的时候,脑海中已经隐隐有了答案,毕竟关于那两个人的事,所知道的除了那两个挂掉的,无非就是三个人,去了她和余歌,剩下的可只有蓝飒了,但是她又不能不问,一来是她装作不知情的人,二来,她只想证明若余歌真说的出来是蓝飒的话,那只能说明,蓝飒杀人之时,余歌是在场的。
余歌眨巴了眼冲她一笑:“还记得我们上次夜里相遇不?”
夜凰点点头。
“我遇见你之前,看见他出现在那里,当时我不想和他撞见,才逃去了别处,结果待遇到你回去后,就已经发现那里死了人……”
“这么说,你根本没瞧见?那你凭什么说是他啊?”夜凰说完这话意思到自己走了嘴,急忙补充道:“诶,这个他是谁?”
“上次和我交手,之后和你们一同去的那个,姓蓝的呗!”余歌说着把脑袋往夜凰跟前凑了凑:“你和他,是相好的吧?”
夜凰一惊立刻正色道:“你胡说什么啊!”
“胡说?”余歌撇了嘴:“我眼睛不瞎,耳朵也不聋……那天我离开的时候,可听见某人把骨头都捏的咔咔响来着!”余歌说着冲她一笑:“你是不是打算捞些钱银的跟他私奔啊?”
夜凰怔了怔没言语,余歌则笑了:“看来我猜对了!”
“你觉得我和他可能吗?”夜凰突然看向余歌这么问,问的余歌一愣:“你问我?”
“对,我问你,我一直很迷茫,到底,我应不应该和他在一起!”夜凰此刻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选择去听余歌的答案,也许此刻,只有这个“知情者”或许能给她一点清楚的建议。
“这个嘛……”余歌的手指交叠着捏了捏开了口:“其实呢,身份这个东西,真的不重要,只要两人是真心相爱的,那么一切都不重要……关键是你要清楚,他是不是真的会对你好,你和他是不是真的可以相伴到老,彼此赔上性命也没关系!毕竟,你现在是墨大人的妻子,如果私奔的话,墨大人脸上难堪不说,你也是罪人一个,如果立案要抓你们两个,啧啧,只怕你们两个会逃亡的很狼狈,而最后嘛,可能免不了被抓回来,浸猪笼!”
夜凰低了头叹了一口气:“你就是想告诉我,我和他在一起不现实,是不是?”
余歌的眼转了转,点了头:“他给不了你安稳,而墨大人嘛,毕竟高官厚禄的,你跟着他,迟早也能混出个诰命来,怎么看,都是墨大人这边要好一些啊!不过,你要是我和我一样喜欢新鲜刺激的话,那么你倒可以和那位姓蓝的在一起,但我提醒你,私奔之前还是要把那宝石给我摸过来!”
夜凰听了翻了个白眼:“你就惦记着那个!”
“当然,你们的事是你们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所以,我就是随便说说,不过,你要是把宝石给我摸过来,而你确定要和他私奔的话,我可以看在宝石的份上,恩……帮你们离开江安府,但之后嘛,那我不管!”
余歌说的是一脸真诚样,可夜凰却无心再和他说下去,懒散散地说了句:“谢谢您的好心!”便起了身:“我不能耗在这里了,我得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