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子轻柔的擦在夜凰的脸上,布纹柔软,力道也轻柔,就好似温柔的风儿拂脸一般,让迷糊中的夜凰脸上显出一抹淡淡的笑来。
墨迹干涸在脸上,无水的帕子如何能擦去印记?
墨纪擦了几下没能擦去,又不好使劲,便终是停了手。但手可停,眼眸却停不了,他不受控制一般的看着夜凰的脸颊,不自觉的脑袋渐渐的低垂下去。
一点点的下降,一点点的轻移,随着那距离细细微微的在缩短,墨纪的呼吸变得开始紧致,变得开始滚烫。
慢慢地,呼吸声与他的心跳声混在一处,响在他的耳膜,嗓子眼里却干涸的冒了烟,当他的唇到了夜凰脸颊还有一指宽的地方时,他终于是紧张的舔了下唇,将自己的唇印了上去。
微温的肌肤,柔柔的触碰,只是那轻轻的一下,就紧张得他猛然抬了头,这一猛抬的,力道大了些,夜凰哼唧了一声转了脸为正不说,手臂还加了力,倒把墨纪的脑袋给勾下来了些许。
浓重的呼吸一下就喷到了夜凰的鼻翼处,她不自觉的搡了下鼻子,口里“呜呜”了一声,继而唇瓣一动,砸吧了下嘴,粘粘乎乎的嘀咕出一个音:“飒……”
墨纪一愣,眨巴了下眼:她说什么?傻?还是耍?
他好奇的靠的更近些去听,偏夜凰不嘟囔了,于是他好奇的冲她低语:“你说什么?什么傻?”
“傻瓜……”夜凰忽而嘿嘿一笑,鼻子都搡了起来,嘴角也延伸开来,可人却眼皮子都不睁,显然是在梦境中未醒。
墨纪看着这娇滴滴的笑容,看着她搡起的小鼻子,看着那红似樱桃的唇,只觉得心口一热,忽而的就低头含上了她的唇,忍不住的吮吸了一下。
“嗯……”夜凰的嗓子里轻吟了一声,那环搂的胳膊忽而就加了一分力,这力让墨纪陡然醒悟,他立刻松了夜凰的唇,猛的一下就坐了起来。
环搂的胳膊被挣开,夜凰“嗯”了一声,睁开了眼,失去焦距的呆了两秒,才回神看到冲自己直眼发呆的墨纪,当下一愣:“墨墨?”
墨纪的身子一抖:“啊?”
夜凰看着他那张似惊魂不定的脸,当即就蒙了:“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诶,我怎么在床上,你怎么……”她本想说你怎么在我旁边,是不是想对我图谋不轨,但看到墨纪衣衫整齐,又想到之前的两次误会,便迅速的把这话压到了心里,没给说出来。
“我,我看你睡着了,轩儿又要休息,不好留你在那儿,我,我就把你抱了回来,这,这不,才把你放心嘛!”墨纪说着迅速的下了床,人去了小几旁,提壶倒水,却发现壶里是空的,不免有些尴尬,便拎着壶说到:“那个,没睡了,我去烧水!”
“喂!”夜凰招呼了一声,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脸:“我,我没说梦话吧?”
“没,没!”墨纪说着转了身,飞一样的出去了。
夜凰看着墨纪这般落荒而逃,愣愣的眨了下眼,继而另外一个手也到了脸上,直接就把自己的脸给捂上了:“天啊,我没说梦话吧,我没做什么不该做的吧!”
她嘟囔着把脸埋进了被窝里,继而向后一仰的倒在床上,人似猫儿打滚一样就在床上左右的翻滚,口中似蚊蚋一般的念着:“丢人!丢人!丢人!丢人!”这般翻滚了数下后,便动手把被子一捞,捂了半张脸的吃吃的笑了起来。
夜凰啊夜凰,你真丢人,上辈子活了个二十六,这辈子也活成了十四的人了,怎么这么丢人巴查的做起春梦来了?
她心里这么的嘀咕着,偏偏脑海里是刚才的梦境,不觉得两眼前的床帐就幻变成那一片的花海,而她和蓝飒则身在其中……
右手与他的左手手指相缠,她依偎在他的胸膛上,此时已没有衣料的遮挡,他强壮的胸肌,结实的腹肌都显出他男人般的威猛将她的眼震地发晕,而她的左手抚摸着那道疤痕,继而点点的往上爬,最后将他的脖颈一勾。
他笑着低头看她,满眼的爱意,甚至用鼻翼在她的脸颊上轻蹭,蹭着蹭着他忽然就亲吻了她,如同蜻蜓点水一般,虽只有一下,却温柔的惊了她的心。
“飒……”她迷失般的唤他,他却笑着看他,柔柔的问着她:“你说什么?什么傻?”
“傻瓜!”她娇嗔着冲他一笑,蓝飒便捧了她的脸,含上了她的唇,吸吮的她身心皆颤,软的她刚要搂着他与他加深那个吻,却偏偏就这么醒了……
夜凰红着脸伸手摸上了自己的唇,指尖触及了唇,那种相触的感觉与梦境相似,却又不同,当即便羞的她红着脸的把自己埋进被窝里更深……
丢人啊,幸好是醒了,不然要是梦得再深些,万一都那个了,被墨纪那个家伙看到,我岂不是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她想着捞了被子一把就把脑袋给蒙上了!
……
厨房内,墨纪慌慌张张的提着大水壶往茶壶里倒水,眼前横竖都漂浮着夜凰那双樱桃红唇,只叫他呼吸的乱乱地。
结果分心下,也没注意到水已倒满,还在那里倒,结果水从灶台上淌下,直淌到脚底湿了鞋子后,他才惊觉,结果不但鞋子湿了衣服也因挨着灶台给浸湿,当下丢了大水壶慌乱的抓了一遍的帕子就擦了两下,这一擦的,帕子上的灰又沾到衣服上去,平白的脏了一块,便弄得他叹了一口气,悻悻地盖了壶盖,提着茶壶出了厨房。
你今日是怎么了?怎么忽而就做了这等事呢?枉你自认是君子,枉你想要终身不娶,怎么能对一个才十四的姑娘就做了那等禽兽之事呢!
墨纪边想边走,责怪自己时也就抬手照着脑门处拍了一下,一副懊悔不已的样子。
你啊你,你不是打算不碰她的嘛,你不是打算成全她将来让她去的吗?她不喜欢你,她讨厌你啊,她是要和你和离的,她只是梁国公和你捆绑在一起的筹码而已,墨纪啊墨纪,你糊涂了吗?你疯了吗?你怎么能就此轻薄了她呢!
傻瓜!你就是个傻瓜!她说的没错!你若真的对她动了心,动了情,那你与她的协议不就成空了吗?那你寄予的后路之望呢?你不是打算将来让她完璧而归,令梁国公亏欠已还还不成一盟的吗?若你真的与她一起,那可真就和梁国公结盟了啊,虽得其护,却难免站队,这不是把自己放在一个糟糕的位置了吗?墨纪啊墨纪,你怎么就失了常性?莫非你是真的鳏居太久了吗?
想到这里他摇摇头,深吸了一口气:你只是一时糊涂,一时糊涂,她不过一个青黄少女,你不会对她动情动心的!对,不会!
想到此处,他似安了心,拎着那水壶匆匆进了屋。
将水壶一放回小几,他就看到了床上那鼓起的小包,夜凰竟把自己完全藏在内里。
他怔了一下,转头去了角柜边,打算翻出一身衣服来换掉,刚抽了一件衣服出来,就看到一封信笺落地。他顿了下,想起这是早间那丫头手里拿得,便拾了起来丢回了角柜里去,继而动手脱自己的外袍,打算换上这件新的。
他人是背对夜凰,但面却冲着妆台铜镜的,结构这解脱衣服的时候,就看到床上的那个小包在抖动,他愣了下,便脸色大白:不会她是在哭吧?难道,她,她已经发觉我,我轻薄于她……
心中这般想,他手中的衣服就落了地。不安的看着那镜子,他有些纠结,不知该说什么,但脑海中却似一个声音在提醒他:大丈夫,要敢作敢当!
敢作敢当,敢作敢当,要不,我,我就对她还是,负责了吧!
心中这么想着,他只觉得脑袋里嗡嗡地乱作一团,但奇妙的是,他却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当下他故足勇气的走到了床边,看了看那鼓起的一团,轻声的唤到:“夜,夜凰!”
被子哆嗦了一下,毫无声响,墨纪的嘴张了张,轻咳了一下:“那个,我有话和你说,你就别,别……”
被子又哆嗦了两下,继而不动了,传来了夜凰的声音:“啥?”
墨纪深吸一口气伸手一把就把被子给捞开了:“夜凰啊,你听我说,我会对你负……”
夜凰一脸傻笑的表情僵在那里看他,脸色潮红的看着他,墨纪当即也僵在那里。
“你,你要干嘛?”夜凰有点心不在焉的相问,墨纪却抽了下嘴角:“你没哭啊?”
夜凰伸手摸了下脸,不好意思的笑了下:“哭?我干嘛要哭啊!真是的。”她说着低了脑袋,心里却在嘀咕:我笑的脸都疼,哭个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