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琉姐可是快人快语的,您就别说这些叫我摸不清的话了!说来,我进府,就听得黛娘念过几句,虽不是很清楚,但多少也知这里有什么内情;想我才嫁进墨家,和夫君也不过成亲半月,这许多的事都还不知,更有些不敢问;可不问并不是不挂念,若青琉姐能告知我一二,也好叫我心里透亮,免得日后混浊不清的,误会了他不是?”
夜凰说的一脸坦色,言语也颇有掏心之意,那青琉瞧看她一眼,点了头:“其实你不说这话,我也是要告诉你的,毕竟说来你年纪还轻,难免一时不查而受人蛊惑,更何况呆子的那几个妹妹都不是省油的灯!我和呆子也算发小,自是望他过的好,当初淑芬就……”青琉说到此处猛然一顿,有所担心的看了夜凰一眼,夜凰不在意的摇摇头,轻轻一笑,那青琉才放了心的继续言语。
“淑芬当初就因为熙玉的事头疼过,烦心过,幸得我是知情的,与她道了其中内情,她才能平心而待,只是没成想,她是个福薄得……”青琉说着脸有哀色,夜凰也不好言语什么,只能不出声,那青琉哀叹了几声后,自己回神过来,也就拉着夜凰继续讲了起来。
“这个事要讲就要从呆子十二上说,那个时候,我们几家一同迁到广安府不久,买宅置业的,家里都花费了许多,墨家又经历了一些事,就算家底子厚也有些撑不住。那个时候他大哥已经十六,秀才已得,要考举人……”
“举人?”
“是,早了些是吧,说来他墨家也算本事,一个二个的都生的聪慧,他大哥十三就已经借着他爹的光参加了乡试,秀才就得了!也因此,家里把希望全都寄托在他身上,就花了不少钱请了个西席,但顾上大的就顾不上小的,墨家当时只能全力扶持他大哥,于是呆子就没钱念书,在家里顽。”
“啊?他失学?”夜凰一愣,想起当日墨纪曾说过,他是在大姨母家寄宿来着。
“是啊,结果他大姨爹正巧被人请去当幕僚,途径广安,在他家盘亘了两日,与呆子言谈发现他聪慧颇有悟性,便与他爹商议要他读书,他爹说了家中之难,他姨爹便出了钱让他爹为他请了位先生继续读书,而后去赴任,可他走后,墨家老三害病,他娘为保老三性命,只得把这请先生的钱拿去给老三治病,呆子就又没书可念,结果数月后他大姨爹来了信,问及他学得如何,他照实情说了,他姨爹就派了人来把他给接过去,去了他家生活,当然更给请了位有名的先生教习。”
“他大姨爹真是个好人!”夜凰感叹了一句,青琉却笑了:“好人?那是呆子聪慧,若不是他聪慧异于常人,只怕他大姨爹也不会出这份钱!”
“哦?怎么这么说?还有,他,异于常人?”夜凰觉得有些奇怪,墨纪的言语更多的时候给她的感觉就是迂腐男,竟然会被说聪慧异于常人!
“我说给你听:呆子他那大姨母身子不好不能再生养,他大姨爹当时膝下无子,只有熙玉这么一个女儿,而呆子他家呢,兄弟三个,老大也是读书的一把好手,但呆子却不比他大哥差,小的时候,就有人喊他神童呢,只不过,他记性是好,悟性也高,偏做事呆板,老实非常,我们才喊他呆子;他在家中又非长子,他大哥也是才华横溢,他爹娘就铁了心的扶他大哥起来好做墨家的顶梁柱,就把他给晾下了,而他大姨爹倒是好盘算,就看他不错,带了去读,其实就是想着,真要他功成名就了,也是自己的半个儿!”
夜凰听得咋舌:“弄了半天他大姨爹原是指着他去知恩图报啊!”
“可不是?”青琉说着一撇嘴,端了杯子喝水,夜凰却眨眨眼说到:“青琉姐不亏是我夫君的发小,连这些内情也知。”
青琉放了杯子冲夜凰一笑:“你以为这是道听途说我哄你啊,要不是当时这事闹出来了,我也不会知道!”
“闹出来?”夜凰听的有些迷糊。
“对啊,他大姨爹原本就是想把呆子变成他半个儿的,他大哥考上举人后,墨家的家声也震了起来,他娘就想把呆子接回去,而呆子在那边读书读的尚好,一举得了秀才名后在那边也有些名气,他大姨爹怎舍得放手啊,由着他女儿熙玉和呆子混在一起,呆子人又老实,没什么心眼,熙玉她爹又八成是想让熙玉把呆子给弄成自家人,倒常让他们在一起读书,呆子他爹去那边亲自接人,结果呆子不但没被接回来,还说他大姨爹和姨母的意思就是两个人有情,就不如等呆子及冠之后成了亲得了。”
“什么?”夜凰听得当即挑眉,脸上显出一抹好笑的神情来,心道:我就知道!他们果然是有奸,情的!
“夜凰妹子,你可别生气,听姐姐和你说,这都是他姨爹家一厢情愿的事!”青琉似乎怕夜凰误会,赶紧的言语,夜凰听来一笑:“我不生气,只求明白,还请姐姐细说。”
“当时他爹回来就带了这消息来,内里的详情我们说不上,只知道呆子他娘不乐意,叫他爹写了封信给呆子,却是让我家蛮子给捎带了过去,哦,那时候,我家蛮子要考武举上京城,恰好路过!结果信一给呆子,呆子就和我家蛮子说,他对玉表姐只有姐弟的心思没别得,叫他爹娘别担心,更说要一心考举,毫无精力而言他。于是我家呆子考回来后就和他爹娘说了,他们家一时也没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