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蔻晃了晃腿，感觉自己就像在看话本似的，主人公是自己的时候，还有些……刺激。

“若是那时候的你，定不会举止如此随性。”

“哦？”

“宣平侯嫡女可是寄人篱下，虽然有祖母的疼爱，奈何府里的主子下人们都狗眼看人低，所以过得并不如人意。”

司蔻觉得口中的茶水都苦了几分。

“继续。”

楚流云嘴角染上笑意，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儿：“三皇子自然是找理由跟你退了婚，不知怎么的娶了司清澜。”

“你名声本就不怎么样，如此一来便更糟糕了。”

“就在这时，碎石关失守，宣平侯打了败仗，地位更是一落千丈，你大哥也战死沙场。”

司蔻手一紧：“那这辈子，碎石关就不会失守了。”

“别轻举妄动。”

“你灭了本家，不也活的好好的？”

楚流云皱眉，却一时也找不出来说辞反驳她。

瞪了她一眼，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道：“你爹降了爵位，之后你就被匆匆许配给了齐王世子，那个京城第一纨绔。”

“齐瑜？”

司蔻觉得这事儿逐渐有意思起来，印象中的齐瑜，还是小时候书院里的那个小霸王。

只知道跟着裴玄和陆安一起上窜下跳，还乐此不疲挑衅她，可谓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造化弄人。

上辈子的齐瑜……可没能在书院碰见她。

“然后呢？婚后生活怎么样？”

语气里，竟然带了份她都没有察觉到的期待。

“你以为就凭上辈子你那个身份和姿色，人家齐瑜看得上你？”

司蔻：“……”

扎心了哦。

知不知道小时候我把他单手按在地上，来回摩擦。

不过她更在意的是……

“你把话说清楚，几个意思啊？老娘的姿色虽不是倾国倾城，也算个大美人了吧？”

眼看着司蔻炸毛，楚流云连忙道：“不是这个意思，上辈子的你哪能和现在比啊。”

“相由心生的嘛。”

“你在安平侯府过得那么窝囊，自然是有些面黄肌瘦的，仪态也不如其他小姐一般大气端庄。”

司蔻心里顿时就不快乐了。

好气哦。

虽然知道那不是她，但还是感到……恨铁不成钢。

不过这个朝代，一个普通的闺阁女子，离开了父母的保护，长成这样也很正常？

好吧。

“所以齐瑜休了我？”

“那倒没有，”楚流云咋舌：“还真没看出来，世子爷流连花丛，却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虽然不喜欢你，但还是规规矩矩的把一切给你安置好，只是……”

楚流云看她的眼神突然有些同情。

“当年我在京城待的时间不短，王公贵族我也认识不少。”

“后来夺嫡的时候，据说世子妃死于暴乱，不久世子就娶了续弦，是曹阁老的孙女。”

“挺可怜的。”

司蔻倒面色如常。

没有感情的前妻意外死亡，再娶美娇娘回家不是人之常情？

“你倒是想的开。”

“不过我之后又听说了一个坊间传闻。”

“你说。”

司蔻看着他逐渐变态的笑脸，心说……颜值高真的可以为所欲为，楚流云这样看起来，反而是多了一丝风流的烟火气。

“传闻道，世子妃之死，可是有人蓄意为之呢，毕竟一个足不出户的女人，如何能混到暴乱中？”

“都那样了，谁还想害我？”

司蔻很不能理解，想了想前后事件，缓缓问道：“曹阁老？”

“准确来说是他孙女，和一个你很难猜到的……三皇子。”

“……齐云庭他有毛病吧？”

司蔻对这个未婚夫的好感顿时降到水平线之下。

连齐瑜那种小纨绔都知道善待她那么个弱女子，这个齐云庭还号称大雍少女的梦中情人，还君子风度，我呸！

联合一个女人去谋害另一个女人，长本事啊。

“有了曹阁老的助力，三皇子最后成功夺嫡。”

“之后的事我便不知道了，毕竟英年早逝。”

司蔻：“……”

怎么说呢，五味杂陈。

其实上辈子的司蔻，就只是一个普通的权利牺牲品罢了。

……

司蔻拉着齐瑜说了很多。

关于摘星楼，关于楚流云，只是没告诉他，自己从哪里来的，也没说那诡异的重生。

没必要。

爹娘和大哥的死让她心惊，她甚至都不敢怀疑自我。

她不能让自己困入无尽的愧疚中，那样只会扰乱她的思考，束缚她的行动，最后被心魔害死，什么都做不了。

而齐瑜……

既然已经互相爱上，那她就不会放手。

只是这一切来的太过巧合。

就像是……

她的意外出现抢走了本属于司清澜的凤星命格，和天机谷的培养资源。虽然后来“还”了回去，可一切已经无法归于正轨了。

而……什么又算是正轨呢？

齐云庭成功夺嫡、黄袍加身，司清澜母仪天下吗？

可这一世，她不明不白死去的爹娘大哥，不分青红皂白被废的经脉武功，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想。

那我当反派好了。

正轨……既然已经乱了，就让它一直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