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厅里掌声雷动,欢呼齐鸣。
在台上的讲师激动地挥舞着手臂,声嘶力竭地喊出一声“数量有限,先到先得”之后,现场那热烈如火的气氛终于被早已按捺不住心中雀跃的老人们推至了最高点。
他们争先恐后地挥舞着手里红彤彤的百元大钞,犹如饿虎扑食一般两眼放光地离开座位、冲上台前,叫叫嚷嚷着要给人家送钱。
工作人员的眼里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了一抹贪婪。
他们也没心思维持会场秩序,只是一边尽职尽责地对抢购老人们露着假笑,一边摆出点钞机和纳钱箱准备大把收钱。
“好人、都是好人啊”
台上的讲师擦了擦自己额头沁满了的汗水,有些疲累、又有些欣慰地长长叹道:
“有这些好人给我送业绩,我应该马上就能升到铜牌经理了吧?”
蓝羽内部等级森严,自下而上建立了一套完善的金字塔组织结构,一共分为“普通、初级、中级、高级、铜牌、银牌、金牌”等七个大境界。
他们既做拉人头式的“直销”,也做直接面向广大老人的展销,生意铺得很大、吃得很开。
这位讲师已经卡在高级经理的境界已经很有一段时间,一直在兢兢业业地开拓市场、积累业绩,如今
“只差一步,我就能问鼎铜牌了“。
想着想着,讲师的眼神不禁变得火热起来。
他望着那些争先恐后来送自己业绩的老人,目光欣慰得就像是农民伯伯看到了自己辛辛苦苦种出来的韭菜。
然而
就在这位“高级”讲师准备就此功成身退回去躺着数钱的时候,一个震耳欲聋的吼声却是骤然在这个空旷而喧闹的会议厅中炸响:
“停下!”
“不要给骗子送钱了那个草本清液根本就没用!”
这一吼正是余庆所发。
他以破魔雷音之法催动灵气,吼出的音浪就如层层海潮一般一浪盖过一浪,声音比那会议室的音箱还要震响。
会议室里顿时安静了。
那些表情狂热的老人们都只觉得耳中一阵震痛,便控制不住地停下了送钱的手,又下意识地循声望向了余庆。
余庆和杜衡顿时成为了会场的焦点。
“这”
那高级讲师的表情顿时凝重起来:
两个年轻人
是专程来砸场子的?
他能修炼到今日这个境界,当然也见过不少大风大浪。、
在那发自本能的短暂惊诧后,他马上就恢复了镇定,又一脸严肃地拿起了话筒:
“两位先生!”
“说我们蓝羽是骗子?”
“饭可以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讲啊!”
“这草本清液是我们林易林董事长穷首皓经遍阅古籍,又结合最现代最先进的纳米磁力量子纠缠技术,最终还原出的国家绝密级保密中药。”
“说吧!”
“你们张口就诋毁我们的民族瑰宝没有用,说我们的文化遗产是垃圾,到底是存着什么居心?”
“是被西方的科学理论洗脑洗坏了,还是外国人派到国内破坏我们民族资产的奸细?!”
讲师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说,顿时激起了一大票资深蓝羽信徒的愤慨:
“是啊!”
“草本清液怎么可能没用呢?”
他们吵吵嚷嚷地自发为蓝羽辩护起来:
“我邻居二大爷姑姑孙媳妇同事的外甥,可就是靠着这草本清液治好了自己的癌症!”
“这两个小娃娃什么都不懂,就跑出来说人家是骗子。”
“我看啊”
“不是蠢,就是坏!”
老人们群情激奋地指责着余庆和杜衡,而余庆却是不慌不忙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
“别误会了!”
“我的意思可不是中药没用,也不是草本清液没用,而是”
他直直地指向那台上站着的高级讲师,义正严词地说道:
“蓝羽生产的草本清液,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草本清液!”
“他们为了追求短期的药效而胡乱修改了草本清液的药方,在里面添加了许多诸如人参、紫苏、桔梗一类的虎狼之药。”
“喝了他们的假草本清液不仅没办法延年益寿,还会过度透支自己的阴阳二气,搞得自己回光返照啊!”
年轻人怕穷,老人怕死。
只要对症下药,没人能不被骗着。
一听到蓝羽产的草本清液没办法续命,老人们的阵脚马上就乱了:
“什么?”
“蓝羽的草本清液是假的?药方被胡乱改过?”
“胡说八道!”
见到余庆竟然没有用反对者一贯使用的西医理论来科普,台上的高级讲师顿时有些乱了阵脚:
“你们两个家伙年纪轻轻的,懂什么中药?”
“说我们的草本清液是假的?我看”
“你们才是假货!”
“哈哈哈。”
不待老人们被讲师说动,余庆就用一阵虚张声势的狂笑抢过了风头: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
“我们两个虽然年纪不大,但却是正统的鬼谷弟子、医仙传人!”
“说我们不懂中药?”
“那这世上恐怕没人会懂了!”
“鬼谷、医仙?”
那高级讲师被这个假得不能再假的名头给狠狠噎了一下。
而那些老头老太太们也是听得一阵云里雾里,眼中忍不住生出了一抹浓浓的怀疑。
但是,余庆脸上却反而露出了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
“嘴里说无用,手上见真章!”
“既然大家都觉得我们两个小年轻看起来靠不住,那我们就稍稍亮一亮自己的手段。”
说着,余庆就随便找了一个站在人群最前面的、看起来矮矮胖胖的老大爷,然后像模像样地对着他上下一番打量。
“你、你看我干嘛?”
就在那胖老大爷被看得一阵发憷想要骂人的时候,余庆突然一本正经地说道:
“大爷”
“您是不是晚上失眠多梦,经常胸闷气短,头部胀痛,四肢浮肿,甚至还有阵发性眩晕?”
“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