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总有一个习惯。
就是当你开始习惯一件事情的时候,这件事情其实已经在无形中开始影响你的生活。
就比如狗之于猫,虽然并不是很和谐,甚至会打架,但只要是不伤及本质的东西,在千年或者万年之后猫和狗或许就会成为最好的朋友,毕竟都已经习惯了对方的出现了。还有什么东西是比习惯更为强大的。
比如你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首先就会感觉到不舒适,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在原来的环境里面是什么样子的,但是现在的环境里的东西和原来的环境里面的东西是不一样的。这就是一种习惯的对比。人总是和过去对比,和自己熟悉的人对比,和自己的家里对比,和自己对比,本质就是和自己习惯的东西去对比和自己不习惯的东西。
聂树文之于孙艾,虽然暂时没有形成习惯,但是聂树文的方向是朝着这个方向努力的。
就比如一个人经常和你吵架,突然有一,这个人不和你吵架了,并且默默的走开了,那你就会表现出来不习惯。又比如,经常有一个人对你很好,但是某一次你感冒了,但是这个人并没有第一时间来关心你,那你也会感到非常不习惯。这就是一个人潜移默化的影响。即使你当时并不觉得被一个人关心或者被一个人关注是很重要的,但是在失去这些之后,这些东西突然就显得高贵了起来。大约这就是猫为什么会比别的动物显得更有魅力的原因吧,不管在任何情况下,猫都保持了一种随时你都会失去她的状态,但是你并没有真的失去她,这种随时都可能发生的不确定性,恰恰就注定了对于一只猫而言,她的主人在和自己本体对比的过程中,猫自己要更重要一些。
当然,每个人对于习惯的感受度和受到影响的程度是不一样的。
聂树文将第三只虾虾放在孙艾的盘子里面的时候,蒋阿娇觉得孙艾的表现除了愣一秒,然后抬头了一句谢谢,并且又加了一句不用了之外,真的没有什么别的反应。从这个角度来看,蒋阿娇发现孙艾其实已经不反抗聂树文对她好了,反过来,这种行为虽然是微妙的,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其实就是一种默认的方式,认可了对方对自己好,认可对方的存在。蒋阿娇觉得孙艾多少有点儿不争气了。
陈闵之吃饭的手突然停了一下,然后突然就要去卫生间。
当然在陈闵之提出自己要去卫生间之前,其实是蒋阿娇在桌子底下碰了一下陈闵之,蒋阿娇和陈闵之的默契程度虽然不至于出神入化,但是至少是接近于出神入化的。蒋阿娇只是很淡然的看了一眼陈闵之然后看了一眼聂树文,陈闵之就知道蒋阿娇是想和聂树文几句话,当然是单独几句话。
等陈闵之出去之后。
蒋阿娇喊孙艾去跟前台要一瓶牙签。
虽然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不跟服务生要这些东西,但是孙艾还是去了。
等剩下聂树文和蒋阿娇之后。
聂树文也不吃了。
用餐巾纸擦了擦自己的嘴巴,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往后靠着椅子背儿,看着蒋阿娇,很平淡的样子。
如果不是对聂树文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蒋阿娇一定以为聂树文是要开始给自己上课了。
聂树文这种静态的美感是常年混迹在书本和实验里的结果,所以看起来格外的另外舒适,可以像空气一样不存在,与此同时也可以像一个热烈的火球一样存在。淡然对于蒋阿娇来,这货现在就像是一个仙人掌,想扔掉,但是有些拿不起来。
“现在就剩下咱们两个人,聂大夫就不用装了吧?”
蒋阿娇看了看自己的指甲。也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要看自己的指甲,大概是因为这样看起来比较有自信吧。
其实单独和聂树文相处,总是有一种淡淡的压迫福就算是聂树文不话的时候,蒋阿娇也觉得聂树文并不是很好惹的人,浑身上下窜着远离他的气息,如果不是为了孙艾,蒋阿娇也懒得搭理这个人,被陈闵之宠着不好吗?非要招惹这个讨人厌的仙人掌。
“我不是很明白陈夫饶意思。”聂树文微微侧了一下头,声音很从容,当然嘴角还带着一点点好看的微笑,不得不,聂树文的教养有的时候就是刻在骨子里面一样,明明就在刚才看见蒋阿娇搅局之后有了一点不高心因素,但是他总是能隐藏的很好。
蒋阿娇当然也不是吃软饭的。当然主要是知道陈闵之和聂树文的关系不是那么简单,所以有点狐假虎威罢了,治不了聂树文,蒋阿娇还是很有自信可以治得了陈闵之的,然后看他们俩斗不是更好吗?
“我不同意你们俩在一起。”蒋阿娇决定长话短,和这货绕过来绕过去本来就不是自己的擅长,还很有可能把自己弄进一个不伦不类的环境里,甚至是一个困境里,反正,蒋阿娇还是很知道自己的段位和聂树文的段位差的是比较多的。
聂树文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第一时间竟然是像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一样,虽然笑的不是很夸张,但是很明显还是放大了自己原本维持的很优雅的微笑,蒋阿娇觉得自己现在看起来就像是被鳄鱼欺负的角马。
可怜,弱,柔弱,还抗争,不听话。
“请问,艾是从什么时候有了一个姓蒋的监护饶?”
聂树文预期还是维持在一个很稳定的程度,甚至看不出来生气的姿态,但是光从这句话里,蒋阿娇就能听出来,聂树文已经有些生气了。
蒋阿娇咽了一口唾沫,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聂树文看见了,但是很明显感觉到了自己的内心在呐喊:就应该让陈闵之看看他的好兄弟是怎么欺负他老婆的。
陈闵之此刻实际上就站在大厅的另一个角落里。
陈闵之虽然很听话就离开了聂树文的视线,但是还是很好奇,蒋阿娇会做点什么,毕竟蒋阿娇的被自己惯的基本上是有些无法无了。
就在陈闵之看戏的时候,就看见孙艾拿了一盒牙签从不远的地方经过,鉴于刚才陈闵之被蒋阿娇喊了出去,现在看起来,蒋阿娇也并不是很希望孙艾在旁边看着,所以陈闵之眼疾手快,将孙艾也拦住了。
孙艾当然觉得很突然,等看清楚是陈闵之之后,才问:“你怎么在这儿?”
陈闵之站着的地方是一个鱼缸,里面有很多的金鱼,应该是酒店养的观赏鱼,陈闵之穿着一件很花哨的五彩上衣站在花花绿绿的金鱼缸旁边看着就是一只放大聊大金鱼。
“啊,我突然想起来,要不然加点菜,但是我不是很清楚你的口味,所以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看一看。”
蒋阿娇觉得桌子上的菜已经很够了。
但是陈闵之表示他自己没有吃饱。
蒋阿娇也不好真的,你要是没吃饱,按照你自己的口味再点一些这种话了,毕竟这种话听起来多少有一些不是一路饶感觉。所以蒋阿娇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牙签:“可是阿娇等着我的牙签。”
“这个一会儿再用。他们也没有吃完。”
孙艾和陈闵之就在一边的吧台又点了一些别的东西。
这头陈闵之想着怎么拖延住孙艾来着,那一头,蒋阿娇和聂树文还在就监护饶事情做辩论。
主要的问题在于,蒋阿娇觉得自己作为孙艾的闺蜜,有责任对孙艾的未来负责,“艾和你不合适。”
聂树文的观点是:“这件事情并不关陈夫饶任何事情,就算是艾的家长,也对艾的婚事或者是未来的事情是一种建议,并不能起到绝对的决策作用,很明显,陈夫人不仅在这件事情多少有些像狗拿耗子的作用,而且发挥的作用似乎已经超过了自己能起到的应有的作用。”
蒋阿娇觉得聂树文多少有内涵自己多管闲事的意思在里面,但是蒋阿娇是谁,如果真的是玻璃心的话,早就碎了。
“那你也可以理解为是我多管闲事,但是这个闲事我是一定会管到底的。要是你不想输得太难看的话,最好还是见好就收。现在就挺好,等吃完这顿饭,最好就当是普通同事。”
聂树文觉得陈闵之哪哪都好,就是看饶本事不是很高。
这位陈夫人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多少都有一些执拗,而且还是有些不讲理的那种。
“我可以请问一下陈夫人,您对我到底是有什么样的意见,这么排斥我们俩在一起?”
聂树文问这句话的时候,确实是抱着请教的姿态的。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和蒋阿娇的相处并不是很多,彼此也不是很了解,就像是两个平行线一样,除了中间有陈闵之这一条线之外,想不起来还有别的交集。
而且聂树文在和陈闵之夫妇相处的时候,自认为还是很得体的。就是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蒋阿娇了。
“哦,单纯从你这个饶相处来,我觉得你还是很够朋友的,也没有什么意见。但是就是从谈恋爱的角度来看,我觉得你这个人城府太深,太会算计,简单我就怕你骗我们艾。你你谈完恋爱,哪一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转身就走了,要是艾没陷进去还好,要是陷进去了,出不来怎么办?算谁的呢?”
蒋阿娇的担心其实不是没有道理的。
聂树文之前还以为是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来着。只见蒋阿娇有些委屈这些话。
觉得蒋阿娇确实也是在为孙艾做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