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璟实在是有些好奇,薛柔一直都在云州,与京中少于来往,更和孙家无冤无仇。
她用薛家姐妹,祸及孙家,又用自己为饵,因孙承嗣上钩,那孙家到底是怎么得罪了这个女人,居然值得她这般大费周章的引他们入瓮,断了他们所有后路?
薛柔的目标,至始至终都是为了孙家,好在他今夜也不算白来,借着薛柔的手毁了霍景琛……
不对!
容璟猛的站直了身子,沉声道:“暗三,霍景琛出京的事情都有谁知晓?”
暗三低声道:“应是无人,属下照着公子的吩咐,用南楚的事情为饵,将三皇子骗出城来。正德帝向来忌讳三皇子和南楚来往,三皇子断然不会将此事告知旁人。”
“那荣阳王是怎么回事?”
暗三沉默了片刻,开口说道:“荣阳王之事属下不知,属下之前便已经查探过普济寺,却丝毫未曾发现他的踪迹,也从未听任何人提起过荣阳王的下落,不知怎的他今日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方才荣阳王离开时,属下前去追踪,却被武正之发现差点交手,属下怕惊动了外人,影响了公子的计划,所以便先退了回来,公子,可是要属下再去探探?”
“不用了。”
容璟站在雪地之上,仔细回想着今日发生的所有事情,半晌后看着眼前的绰绰树影,脸色森寒。
今天晚上所有的事情看似简单,可是细想之下,薛柔所有布局的前提,都是因为三皇子霍景琛在此,而孙承嗣得罪对那个人,刚好就是三皇子。
薛柔和孙家有仇,这是毋庸置疑的,从她处心积虑的利用薛家的人给孙家下套就能看的出来,可如果单单只是毁了孙承嗣,却并非是什么能让孙家伤筋动骨的事情。
孙家虽然宠爱嫡长子孙承嗣,可孙安膝下却还有嫡次子和两个庶出儿子,如果今天夜里出事的不是三皇子,而是别人,孙承嗣哪怕毁了名声得罪了人,最多只是因为擅调武卫营失去了官职,不能继承孙府家业而已,完全伤及不到孙家根本,而且等到几年之后,此事被众人淡忘之时,孙承嗣仍然能够靠着孙安的关系再度出仕。
薛柔大费周章的用薛家母女引出孙家,又刻意在长公主府激怒杨氏和孙月茹,并且在普济寺中布下如此局面,岂会只是图谋一时之快?
若是她真是这般行事,等到孙家回过神来细想之时,未必就不能猜到这一切是她所为,到时候孙家怎么可能会放过她,而她又哪来的机会再这般算计一次孙家?
如此吃力不讨好,还有可能将自己陷入极端被动的事情,绝非那般聪慧的女子会做出来的。
更何况,二十余年不问大周朝政,辞去军职归隐无踪的荣阳王怎么会这么巧的隐于普济寺中,而且刚好就那么巧合的遇到了今天夜里的事情。
如果今天夜里的事情没有荣阳王出面,哪怕闹出了霍景琛的事情,凭借着他三皇子的身份,和身后月妃等人的能耐,未必不能将此事压下去,可是荣阳王的出现,和他那一顿毫不留情的当众杖责,却是直接将事情推到了无可转圜的境地。
那个女子,她分明是早就算准了今夜霍景琛会出城,更是早就知道了荣阳王在这普济寺中,所以她才会布出此局,自己却未涉及半分,将她自己摘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