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流接过,展开绢帛,看清了上面的字,面容淡然无波,“去将招供的那人找来,随我面见王主。然后,你去叫一个人,将大王子身边的阿谷找来,记住,不要惊动任何人。”
侍卫领命而去,而毓流则是拿过那张绢帛,向着尉迟屈密的书房走去,一路上神色晦暗不明。
“岂有此理!”书房内,尉迟屈密看过绢帛上的内容,猛地将其拍了桌子,苍老的眼眸中尽是狠厉,咬牙切齿,忍不住骂道,“僧乌波!好个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二王子!”
毓流默默无言,一直恭敬低头站在那儿,直至尉迟屈密发泄完毕,才向前禀告道,“大王子身边的阿谷我已找了来,王主是否要见他?”
尉迟屈密猛然抬头,眼睛利剑一样射向毓流,片刻后意识到看错了人,发错了脾气,便收回了目光,声音竟是平静下来,“见?还见什么,如此卖主求荣,直接拖出去杀了。”
“是。”毓流向着两边的内侍使了个眼色,内侍缓缓退出殿内。
“毓流,你去,把二王子殿下关起来,找几个人看着,以后无诏不得出。”说完,竟是呼吸都急促了下来,右手紧紧捂住心口,左手抓住玉椅的手青筋暴起,苍老的眼中渐渐泛出眼白,支撑不住地倒了下去。
毓流大惊失色,赶忙掠至尉迟屈密的旁边,扶住了他,口中朝待在原地傻了似的内侍吼道,“还愣着干什么,找大夫为王主诊治!”
“不必了。”一声清淡温和的声音传来,“毓流,不必如此麻烦了,父王他已是活不成了。”
“你……”毓流惊诧地看向来人,尉迟僧乌波,于阗国二王子殿下,旋即想到了什么,“是你给王主下了毒?!”
“是我下的。可是谁有知道呢?眼下,父王是在你身边突然故去,那自然是你下的毒,你又怎有胆子去污蔑二王子殿下我呢?所以……”尉迟僧乌波嘴角勾勒出一抹邪笑与狠毒,“来人,毓流谋害王主,我亲眼所见,现把毓流给我抓起来,即刻杖杀!”
“我看谁敢?!”叶护罗风尘仆仆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先是止住了僧乌波的命令,赶忙至尉迟屈密的身边,微微颤抖的手伸出去探他的脉息,无一丝气息,便是“刷”地掉出了汩汩眼泪,口中悲怆哀鸣,音色颤抖,“父王……”
便是起了身,看向僧乌波,眸中尽是恨色,“二弟,你真是好狠地心呐!”
“狠心?”僧乌波看着叶护罗,矢口否认,“不,我不狠心,比起父王,我狠的这点心算什么呢?如果我不狠心,我就将眼睁睁地看着你登上王位,我的一生都将会碌碌无为,被你永远踩在脚下!与其如此,我还不如先下手为强,把你杀了,然后我就会登上王位,俯瞰整于阗国度,甚至回鹘都将会握在我的手中。但我失败了,那我只好杀了父王,再杀了你,然后篡改传位诏书,登上王位,再掌握回鹘,做这个地方的帝王!”
叶护罗摇了摇头,有些讥讽,有些好笑,难道回鹘是软柿子捏得不成?“僧乌波,今日这件事,我绝对不会让你得逞,你便死了这条心吧。外面你带来的那些人怕是早就一命呜呼了。”
“什么?不可能!”僧乌波大叫,吩咐随身侍从,“你去外面看看!”
“不必如此麻烦!”一道清朗的淡笑传来,门外走进一队男女,一玄一红,郎才女貌,端是风华绝代,“人确实已经被我们杀了。”
“是你们?”僧乌波眯了眯眼睛,眸色狠毒厉恨,旋即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看向叶护罗,“我当王兄为何如此厉害,原来是找了帮手,幸好我也有所准备。”
说罢,竟是仰头对着房屋穹顶抱拳,神色恭敬至极,“还请先生现身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