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几刻。
只见王以安极为认真地伸出玉指,将线头从针孔中穿过,不敢有丝毫抖动。
此时的她,将右眼紧闭,左眼死死盯住线头,贝齿轻咬红唇。
即便她如此小心翼翼,却总是止步于第三个针孔,怎么都穿不过。
“我来试试。”宁子世看得久了,也是一时兴起,就欲伸手一试。
这般动作,却是无意间抓住了少女的柔软小手。
她娇躯一震,满脸通红,转头看着面庞不过几寸近的宁子世。
虽说她平时总是如此放纵任性,但她终归是一个年芳十八,正值二九年华的女子,心中细腻柔情不输他人,这般距离,自是令得她有些心慌马乱,手足无措。
后者却是未有在意,自顾自穿着针。
王以安见他未加注意,便大胆了些,也没有转头,就如此静静细详着一旁的少年,目光在他面庞上肆意游走。
他眉宇蕴灵,眸如朗星,鼻翼微翕,双唇却是因专注而微微内敛,发丝拂动间,满眼清秀。
她竟是看得失了神。
“宁子世。”她恍惚间喃喃。
“何事?”他认真穿着针,头也未转,便是随口一答。
“你……”她竟是有些胆怯,“可有上心的女子?”
宁子世手一颤,线头滑落。
“我只想苦习经义,对男女之事……暂无想法。”
她闻言,却只是苦笑,目光看向他处,悄然拭去泪花。
似是变得可笑不已,不知是月,还是她。
她明白,他在骗她。
她也知道答案,但她还是心存一丝可怜的侥幸。
若情衷未付,又何必写那一纸信笺诗文?
只可惜,付的不是她。
……
片刻后,她将心绪收敛,重又换上笑颜,拍拍一旁还在苦穿针线的宁子世:“不用穿了,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宁子世疑惑抬头:“可线还未穿完……”
“不用了。”她转而却又低声喃喃,“就算穿过了,也颇觉可笑。”
“什么可笑?”
“没什么,我说我大半夜饿了,很可笑。”
“嗯……这附近应该有酒楼。”
“那走吧。”
“好。”
……
“针线不穿,却是缘分未至。”
老妪独自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