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在后面看得清楚，急道：“小心，这鬼使诈！”

赤发鬼在半空中停住身子，猛得出肘，胳膊上的骨刺泛着冷光，猛得刺向李如是。

过了半炷香的时间，这只鬼心里才明白，自己光靠这把砍刀是没有可能伤到李如是了，只能装着力竭，想让李如是放松警惕，靠着自己这两根骨刺出奇制胜。

要知道，像它这样的罗刹鬼，要是再进一步，胳膊上这两根骨刺便会脱落，成为它最为依仗的兵器，可想而知，这对骨刺有多么锋利。

眼看着李如是已经躲闪不及，钟离提着桃木剑就要上前助阵。他刚才看着李如是游刃有余，又知道这些武人最是看重公平之人，可能还会因为以多欺少而看不起自己，可现在他已不能袖手旁观了，李如是可是为了救他们二人才出手的，绝不能让他交代在这。

“师兄，你看！”背后的师妹传来惊呼，钟离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也吓了一跳。

李如是伸出两只手指夹着赤发鬼的骨刺，尽管这只鬼脸憋得黑红，却无法靠近李如是哪怕一寸，仿佛它眼前不是肉体之躯的凡人，而是一面铜墙铁壁。

赤发鬼从来没有打过这么憋屈的仗，当它以为李如是是名武人的时候，李如是又露了一手控火绝活，当它以为李如是是修士的时候，想近身搏杀的时候，李如是又能耍得它团团转。

这个人，到底是修仙的还是习武的？

李如是知道这只鬼已经黔驴技穷，知道了它是什么水平，也就没有必要浪费时间，他两只略微用力，骨刺从中间应声而断。

赤发鬼一声痛嚎，反而吓了李如是一跳，以为自己这一下让它断子绝孙了。

它想起自己身为罗刹鬼，今晚只是想带着新得来的情人出来狩猎一番，明明自己也没杀几个人，怎么会惹来这样一个怪物？

它还有大好的前途，它还不想死。

赤发鬼大声说道，带着一丝请求：“像你这样的存在，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你饶我一条性命，否则就算你再怎么厉害，也必定会死在鬼王手里。”

李如是心里纳闷，这又是什么约定？约定不能人杀鬼，只能鬼杀人？还是说，这番话都是这只鬼想出来的说辞？

“你听说过这样的规定吗？”李如是侧着头，看向身后的钟离。

钟离冷笑道：“从未听说过。”

赤发鬼万念俱灰，他突然想起，眼前这人是武人，而不是修士，而武人是不会在意这些东西的。

赤发鬼跪倒在地，竟然哭出声来：“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你师弟临死之前，也是这样求它的吗？”

想起了被撕成几片的师弟，钟离眼神暗淡起来，但还是骄傲的说道：“未曾！”

李如是点了点头，对眼前的赤发鬼道。

“就算你杀再多的人，就凭这一点，你就比不上他。”

“他被你杀死，只是因为弱，而你被我杀死，却不仅是因为弱。”

骨刺入喉，一击致命。

尽管它是鬼，可李如是仍旧没有折磨它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