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知县身旁的一位幕宾突然扯了扯知县的衣袖,知县会意,就此打住,没有继续说下去。
那幕宾凑上前来,在知县耳旁小声道:“相公,我认识这个唐晔。他现在是举人,有些学问。估计下次开科,多半能得中进士,将来同朝为官,何必此时结仇?”
知县点了点头,也小声问道:“依你之见,该当如何是好?”
幕宾道:“先把他扣留在县衙内,好生管待。然后派人去唐家搜查,如能搜出簪子最好。如搜不出,我听说唐晔自幼丧父,只有老母在堂。并且他母亲双眼已瞎,唐晔又侍母至孝。关他两三日,他老母无人侍奉,他必然心焦难耐。若簪子真在他手中,还怕他不交出来吗?”
“妙计!”知县暗自点了点头,对唐晔道:“唐晔,我也知道你是读书人。圣人门生自当仁义为先。你私藏他人财物,可曾想过圣贤教诲?姑且念你年少心浮,一时为贪欲蒙智。本官暂不责罚,现令你在县衙内虔心思过。望你早日悔改,主动交出簪子。到那时本官也定当从轻发落,绝不妨碍你的仕途。”说罢也不给唐晔辩解的机会,直接对差役道:“来人,将唐晔带入班房看管起来,好生管待,不得有误。”
立即有两名差役应声上前,将唐晔推推搡搡的押下堂去。
牛通见状,连忙对知县道:“相公,那唐晔就是个刁民,何必对他如此客气?只要施以重刑,他必然乖乖交还簪子。”
知县笑道:“贤侄莫急。我现在就派人去他家里搜查。如果能搜出来,自然完璧归赵。如果搜不出,那唐晔就在我这县衙里,他又飞不出去,我自有办法要他交出簪子。你先回家等候消息吧。”
牛家虽与知县有旧,牛通却也知道分寸,见知县如此一说,也不好再强求。谢过了知县,带着高小二离开县衙。
随后知县又派了两个差役,去唐晔家搜查。什么都没搜到,却惊动了唐母。
唐母得知唐晔惹了官司,心中着急。她深知自己儿子为人,绝对不会私吞他人财物,其间必有隐情。于是央求邻居带着她前往县衙鸣冤。
知县听说是唐母,故意不见。差幕宾转告唐母,此事自有公断,不要搅闹公堂。如不听劝告,一味的闹下去,只会对唐晔有害无利。唐母无奈只得回家。
唐母回到家后,心中挂念唐晔,越想越是心急,可是她一个盲眼的妇人又无可奈何,只能倚坐在床,暗自悲泣。
一直道深夜,唐母都无心睡眠,和衣枯坐着。忽然听到外屋门响,心中一喜,忙问道:“是晔儿回来了吗?”
一个声音回道:“老夫人,是我。”随着说话的声音,唐母感觉到来人已经到了身边。
听声音,好像是个年轻女子的,唐母疑惑道:“姑娘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