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差役道:“跟我们去县衙走一趟吧,牛通把你告下了。”
唐晔心中一惊,猜到多半是与高小二有关,估计是因为昨晚争夺簪子的事,高小二心中怨恨,勾结牛通诬告自己。
唐晔对那差役道:“敢问端公,牛通因为什么事告我?”
那差役道:“牛通告你私吞他家祖传的簪子,拒不归还。”
唐晔暗自叹了一口气,与自己猜想的一样。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谁让自己倒霉,遇见了难缠的小人。他心知此时与差役分辨也是白费口舌,只好点了点头,跟着差役一同去了县衙。
此事的确是与高小二有关。那高小二原本是个气狭量窄的小人,昨夜被众人羞辱,心中便怨恨起唐晔。回到家后,先找来自己的兄弟高小三,要他去唐晔家门外守着,千万盯紧那只簪子,绝不能让唐晔当了。
天刚蒙蒙亮时,高小二又去找牛通。那牛通本是富家子弟,平日只知吃喝玩乐,也没有正经的营生。高小二常年为牛通帮闲,跟着混吃混喝,顺便捞些油水。
高小二善于逢迎,对牛通又极尽谄媚之能事,深得牛通欢心。所以他才敢一清早就去把牛通吵醒。
牛通本来还在酣睡,听丫鬟来报,有人找他。他心中气恼,本不想见,又听说是高小二,心想,这小子向来都是无利不起早,他这么早来,一定是有什么好事。这才耐着性子,披衣来见高小二。
高小二见了牛通谄笑道:“大官人,我给你报喜来了!”
“哦?”牛通疑惑道:“我有什么喜事?”
高小二道:“小人昨晚发现一件宝物,合该着归大官人所有。”
牛通听说有宝物,马上来了精神,问道:“什么宝物?”
高小二神秘兮兮道:“是一枚金包玉的簪子。”
牛通不悦道:“不就是一枚簪子吗?”
高小二道:“大官人,要是普通的簪子,我哪敢来见你啊!那簪子不一样,上面的白玉会发光。”高小二昨晚虽然没看清簪子的纹饰,但是却看到了簪子发出的光芒,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生了贪念,要和唐晔抢夺。
“当真?”牛通有了兴致,瞪着两只眼睛,问道:“那簪子呢?”
高小二叹了一口气,道:“哎,我昨晚无聊去扫街,无意间发现了那枚簪子,当时我就想收起来送给大官人。哪料那个唐晔,就是昌乐坊的那个唐晔,他眼疾手快,被他抢了去。当时他们人多,小人也争不过他们。只得眼睁睁看着唐晔把簪子拿走了。”
牛通瞪了高小二一眼,没好气道:“都被人拿走了,那还跟我有什么关系?”
高小二一脸奸笑道:“大官人,那簪子说是我高小二的,肯定没人信。说是他唐晔的,肯定也没人信。但是要是说是牛大官人你的,那就没人不信了。大家都信,那这枚簪子不就是大官人你的了吗?”
牛通被高小二这一番话绕的有点晕头转向,说道:“什么信不信的,你说明白点。”
高小二道:“大官人,你去县衙告唐晔一状。就说那簪子是牛家的传家之宝,唐晔拾去后拒不归还。只要把唐晔告下来,那簪子不就是大官人的了?
牛通有些似懂非懂,继续问道:“我就一定能告下来吗?要是告不下来那不是丢人现眼?”
高小二道:“大官人放心。我早已想好,大官人有四点胜算,只要去告,就一定能赢。”
牛通问道:“那四点?”
高小二道:“第一,那簪子本来就不是唐晔的,他没有理由不归还失主;第二,大官人家财万贯,只要大官人一口咬定那簪子就是牛家的,说出去大家都会信;第三,小人见过那簪子的样子,即便是公堂对质,也不会有半点差池;这第四嘛,知县相公与牛家不是世交吗?定然是向着大官人这边的。有这四点,还怕唐晔不把簪子交出来吗?”
牛通听高小二说完,顿时眉开眼笑,拍着牛小二的肩头道:“那簪子本来就是我家的。走,跟我去县衙,帮我把簪子要回来,我有重赏!”
高小二点头应着,一脸的媚笑,心中却恨恨道:“唐晔,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休想拿的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