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女孩和老汉商议后,让老汉在这里等着,她和弟弟随吴悠去村落里喊人。
吴悠的马车外面看起来简陋,车厢里却很是宽敞舒适。
那姐弟上了车后,才发现内里乾坤,里头端着一个暖炉,四下还铺着厚实的垫子,里外温度简直就是两重天,从未坐过如此舒适马车的两人更加拘谨起来。
“喝点水暖暖吧。”吴悠取出一个保温茶套,将壶嘴从绣花棉套里露出来,倒了两杯姜茶。
“谢谢恩人。”女孩端起一杯茶递给了弟弟,然后才自己拿了一杯,辛辣的味道顺着喉咙流进胃里,女孩这才感觉回了神:“我叫曾妮,这是我弟弟曾珐,我们爷孙三人是去外面赶集,准备物事过冬的,因为天黑的早,我爷爷赶的太急,才掉沟里去的。不知恩人怎么称呼?”
“免贵姓吴,单字悠,你们叫我吴悠就行。”吴悠见曾珐抿了一口姜茶,似乎有些怕辣,便将桌上的糕点朝他面前推了推,温声道:“你们饿了吧,吃些糕点垫垫肚子吧。”
“吴公子要是不嫌弃的话今晚可以到我们家落落脚,虽然有些简陋。”曾妮拿起一块糕点递给弟弟,见他仿佛珍宝似的细细啃着。
“那就有劳了。”吴悠谢道。
马车行了约莫两科钟,外面隐约传来狗吠声。只见眼前大大小小的吊脚楼掩映在竹林之间,背山占崖,居高临下,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炊烟从青黑色的瓦楞间袅袅升起,古朴的小村落升腾着一丝生气。
曾妮一进村落,便下车去喊人帮忙,曾珐带着吴悠到自己的家中。他家的吊脚楼用木柱撑起分上下两层,有四排扇三间屋。
下层是用来堆放杂物的,上层才是饮食起居的地方。曾珐带着吴悠和林成上了二楼,上层通风干燥,堂屋设有火塘,点燃火光便很温暖明亮。
曾珐话不多,但手脚很麻利,他很快把房间收拾出来,被子枕套都换了个新,生怕眼前的贵人住不舒适。
“有劳小兄弟了。”无忧将一块银子递给了曾珐。
“舍不得舍不得。”曾珐连连摆手,贵人愿意住在他们家,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而且他还救了他们一家。
“我们明日要启程,还要劳烦小兄弟帮我们准备些干粮。”吴悠将银子塞到了曾珐手中。
这时楼下外传来一阵喧闹声,他们忙下楼一看,一头摔断腿的驴子躺在板车上,一名年迈的铃医检查了它的腿,摇了摇头:“可惜咯可惜咯,这驴腿摔实诚了,接不好咯。”
“这…这可怎么办…”曾老头眼眶都红了。
曾珐也是声带哽咽,小声道:“这驴是我们向村正借的,有个万一我们命都抵不上。”
曾妮眉头微蹙,最后下决心道:“这驴杀了吧,今天大伙辛苦了,回去时带斤肉回去尝尝鲜。”
听到曾妮要把驴杀了,众人倒吸一口气,这驴虽比不上马贵,但买了也顶得上一家人小半年的嚼用了。
曾妮心里也在滴血,可是这瘸腿驴村正是不会要的了,摔得这么重,眼看也是活不成,不如杀了卖肉还能攒些钱去赔。
院子里顿时杀驴的杀驴,修车的修车。
吴悠见曾老头一个人站在旁边,眼神有些发愣,便走过去道:“曾大爷,你们那驴皮卖给我行吗,我正缺一味阿胶,刚好打算买些驴皮来熬制。”
曾老头有些发懵,这驴皮也能做药?
吴悠取出一袋银子,塞在他手心:“这驴身上最值钱的就是驴皮,你要是过意不去,便搭我几斤肉明日好做干粮。”
经过的大婶见眼前这位贵气的小公子有意帮那曾老头一家,便也开腔道:“上次有位贵人借宿俺家,她家丫鬟就是拿了这叫阿胶的东西去炖汤,俺的乖乖,黑不隆冬一小块,据说就要几十两呢。”
正要推却,曾妮却走过来,感激的看着吴悠一眼,道:“不知这驴皮公子想怎么处理?”
“帮我清洗干净后切成这么大的长条小块,包起来就行了。”吴悠比划了一下。
曾妮点了点头,和曾老头去处理驴皮了。
“妮子,为什么…”曾老头低声道。
曾妮低着头,意有所指道:“爷爷,反正已经决定要卖了,我情愿挑自己有眼缘的卖!”
曾老头见她意志坚决,心里叹了口气。
村子的夜晚似乎来得特别快,刚把驴处理好,风雪便呼啸而来。
屋子里的人们说着话,火炉里的火劈劈啪啪的烧着,热闹与温暖驱走了冬日的严寒。
有了驴肉的添色,晚餐显得很丰富。
曾老头夹了一筷子凉拌驴耳丝,就着蔬菜吃,口感嘎嘣脆。一旁的曾妮看着自家爷爷砸吧着嘴,连忙轻轻捅了他一下,让他注意下形象。
曾老头看到吴悠用勺子轻轻的拨动着汤,缓缓的送入口中,仿佛吃的不是农家菜,而是参加宫廷大宴般优雅,烛光照在她的脸上,带着光环般让人自行惭愧。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砸吧着嘴巴的动作特猥琐。
“吴公子,你吃饭的样子真好看。”曾珐小声夸奖道。
吴悠温和道:“细嚼慢咽有利于消化,你吃慢点也可以做到的。”
“吴公子,看你的穿着谈吐不似我们本地人,怎么会到我们这么偏僻的地方来?”曾妮好奇问道。
“我有朋友在苏州,想过去拜访,便雇了林大哥带路,途经此地。”吴悠答道。
“不知吴公子是否需要服侍的仆人?”曾妮红着脸问道。
“曾姑娘何意?”吴悠略有些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