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你陪嫁的桌子和柜子呢？”顾浅纳闷。

“啊？哦，都坏了，扔了。”姥姥吃着外孙女买来的点心，眼皮都没抬一下，有些轻描淡写地道。

“我去前边儿给你倒杯水，你先吃着姥姥，我很快就回来。”顾浅手里握着那半只硬馒头，拿着姥姥唯一的一只杯子，去找水给姥姥喝。

“你姥姥是吃了饭的吧？你还不信！”舅妈的亲娘举着筷子，吧唧着嘴巴，看到顾浅出来，撇撇嘴，眼风都不给一个。

顾浅看都没看她一眼，她的目光始终在舅妈一个人身上。舅妈做贼心虚，低着头坐在自己亲娘身边，假装夹菜，夹了半什么也没夹上来。

“舅妈！”

“咣当！”

顾浅只是喊了舅妈一下，舅妈的筷子就掉了，正好砸在手边的一只碗上，声音清脆，在座的所有人一下子都安静了。

“舅妈，你慌什么？”顾浅双手背在身后，莫名给人压力福

“没，筷子，筷子没拿住！咋啦，浅？你姥姥睡了吧？”舅妈不敢直视顾浅的眼睛，捡起桌上的筷子，拿截卫生纸擦了擦。

“睡？饿着肚子睡得着吗？”顾浅的手从后面伸出来，手里握着那半个硬硬的馒头。

“咣当”一声，这次是馒头砸到桌子上碗盘的声响。

“你这丫头，你这是干嘛呢？回娘家砸桌子来了？”舅妈没开口，她旁边的亲娘不干了，这是给谁甩脸子呢？

“砸桌子怎么了？我砸的是我舅妈的桌子，又没砸你的，舅妈，这桌子坏了，我今儿砸了明儿给你换张新的？！”

顾浅始终用平静的目光看着她的舅妈，压根不把舅妈娘家缺回事儿。

“你这丫头片子，你别忘帘初是谁养大的你，如今翅膀硬了有钱了了不起了，回来埋汰人了是吗？”舅妈的亲娘不干了，一蹦老高，叫嚣着。

“我是我姥姥养大的，怎么了？”顾浅克制着怒火，抬眼看向那人。

这是顾浅从进门后第一次正眼看舅妈的亲娘，唇角长着一颗黑色的肉痣，痣的中间隐约有几根粗粗的黑色汗毛，一眼难忘，食不下咽，这面相一看就不是善茬。

顾浅回来可不是为了给人看相的，抬步走到舅妈面前，当着满院子的人，问道：“舅妈，我姥姥今吃饭了吗？”

“吃……”舅妈自认理亏，话也不敢像刚才那么大声。

“吃了，那会儿告诉你了，你没回来之前，饭餐一上桌就给她先吃了。”舅妈的亲娘再次跳出来为自己女儿掩饰。

“我再问一遍，舅妈，我姥姥今中午都吃了什么，吃了多少？”顾浅的目光一直盯着舅妈的脸上。

舅妈不话。

舅妈的亲娘被顾浅无视之后，愈发暴躁：“你姥姥就是这么教你对待长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