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一战，以肯大获全胜，二布小组失败而告终。

事后，据那一晚在同一楼病房的病号说，当时的情形相当迅猛。他们的门关着，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听到一声巨响，接着是一声惨叫和几声叫骂，然后又是一声巨响，接着，纷乱的脚步声就远去了。他们根本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等他们打开门，外面早就影子都不剩了。地上只留下了一滩稀稀的鲜血，和一串红色的脚印。

这件事并没有目击者，并且没有闹出大乱子。在杰克的运作下，最后终于还是不了了之。

那天，杰克所在的医院里，又多了两个病号。一个躺着，另一个趴着。

“我早说了，报复他们得不到什么好结果，你们不信。”穿着一身病号服的杰克一边小口嘬着茶水，一边淡淡道。

“我咽不下这口气，大哥。”

“我们现在的身价，本该凌驾于他们吧？”

“那当然啊！哎哟哟哟——”

“悠着点儿，布奇。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大哥，你能说明白点吗？我还是不理解啊。”

“唉。”杰克叹了口气。“我们报复他们，能从中得到什么直接的利益吗？”

“好像，不能——”

“为什么要打没有利益的架？”

“他们损害了我们的利益啊！”

“所以我们要进一步损害我们剩余的利益吗？”

“……”

“本来，我们互捅一刀，事情差不多也该了结了。他们得到了相应的名声，我们也达到了最初制定的目标：给我弟出气。”

说到此处，杰克就气不打一出来：“布莱克！布奇头脑不好，你还不明白吗？你说说，你除了让他们更牛逼了，让我们又当了一回垫脚石，还得到了什么？你说！”

趴在床上的布莱克，此时也不说话了。

杰克也不知说什么，只是在那里叹气。

布奇小心翼翼地发问：“大哥，接下来怎么办？”

“首先，派人谈和。然后，观察他们的下一步行动。如若他们决定收手，那么这事就此打住。如果他们蹬鼻子上脸，那我们也不要像今天那么冒失！”他喝干茶水，沉吟片刻道：“这帮人都不是什么善茬。如果一定要开战，必须提前制定好充足的计划，然后，找那些愿意和他们碰的瓦罐来碰。”

“谈和的事，谁来负责？”

“他们的老大，和我都受伤了，不宜相见。让莱特宁去。至于他们那边派谁来，我管不着。”

“嗯。”

“布奇，你找个——算了，我自己挑一个吧。”

“干什么？”

“传话。”

杰克可不敢相信布奇和他手下的那帮愣头青了。最起码，不能让谈判还没开始，就已经被传话的小弟把节奏带崩。

“要是他们拒绝呢？”

“不会的。这些人的眼界还不至于如此狭隘。”杰克站起身来，出了房间。经过几天的治疗，现在他已经可以行走了。虽然还是做不了剧烈运动，食物也只能以流食为主，这让他明显地瘦了一些。

经过布莱克身边时，他看了一眼自己弟弟那纱布包裹的屁股：“疼吗？”

“疼。”

“那人在你背后开的枪。记住，这次开花的是屁股，但如果把他们惹急了，下一次，中弹的可能是你的后脑勺。”

“我——”

“行了，养伤去吧。剩下的事，你就别管了。”

“是。”布莱克点头，唯唯诺诺地答道。

话说回肯这边。那场枪战过后，他倒是平静了。据他估计，杰克应该不会再报复了。理由有如下两点：第一，据他推断，昨晚被打伤的两人，绝对是杰克团伙里数一数二的打手——他的手下什么水平，杰克清楚，因此绝不可能派一般人来执行这种危险任务。既然连他们也只能无功而返，那么其他人就更不可能完成任务；第二，采取继续报复的策略，没有利益可言——杰克能从自己身上得到的东西，远远抵不上自己给他带来的损失。如果继续打下去，杰克只会变成提高自己知名度的垫脚石。这点，他不可能不清楚。

“杰克不会派人报复了。”在战后的总结会议里，肯对其他三人下了定论。

“我也这么认为。”汤姆和杰瑞符合。

“我也一样。”这是斯派克。

“我认为，他可能会派人过来谈和了。”

“是的。”

“我也一样。”

“敢问你们能主动发表一下观点吗？”

“我们无所谓。”

“我也一样。”

“操！”

肯骂了一句，接着道：“如果他派人谈和了，汤姆，你去谈。”

“你不自己去？”

“如果他自己亲自来，我就自己去。但我觉得他不会。毕竟，他还是要点面子的。”

“是啊。虽然现在我们绝对是劣势的一方，但在别人看来，他们没有迅速吃掉我们，我们反而成了胜利者。”

“为什么？”斯派克不懂就问，相当有求知欲。

“举个例子。假设吕布和一个无名小卒大战了一百回合，方才将其斩落马下，人们会怎么想？”

“这小兵太猛了吧？”

“就是如此。尽管吕布的实力还是在他之上，但人们一定会把重点放在小兵身上。在三十、五十，乃至八十回合的时候，他们都是不分胜负的。在这时候，别人就会有一种‘吕布要输了’的感觉。因此直到小兵被砍死的前一刻，人们都会觉得他才是胜利者。”

“我好像还是不懂。”

“不懂算了，不重要。”

说话间，敲门的声音响了。肯喊了一声：“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