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同本宫说这些有什么用呢？你也是呆在本宫身边的老人了，合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以为你能把慈宁殿的人塞进昭和殿里凭的是什么？”

方才还懒洋洋的杨德容忽然坐正了身子，手上转着金驱的动作一停，就连声音也凌厉了几分。

“究竟是你太蠢，还是以为昭和殿的那位是个没脑子的，能通过小顺子传进你耳朵里的消息他能不知道吗？”

刘嬷嬷听着她的责问吓得浑身直抖，扑通一下跪倒在地，“老奴知错了，是老奴愚钝擅作主张，不知好歹，还望娘娘恕罪呀！”

杨德容居高临下的瞧着她，冷哼一声，才道：“本宫念在你也是在这宫中陪了二十几年的老人了，凡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否则你以为你是怎么能留到今日的？趁现在还没有被人抓住把柄赶紧把事情处理干净，至于要怎么做就不用本宫再多说了吧。”

刘嬷嬷闻言不由松了口气，感激涕零地冲着杨德容就磕了三个响头，“老奴定不会辜负娘娘厚望，一定将此事办得妥妥帖帖。”

“行了，你先起来吧。”

“谢娘娘恩典！”

刘嬷嬷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起来，退到一边，不敢再多言半句。

责骂完不知事的奴才后，杨德容也放松了下来，她伸手略显疲惫地捏了捏眉心，良久才又开口道：“最近柳儿如何了？”

刘嬷嬷还正盘算着如何悄无声息地处理好小顺子的事，猛地听到杨太后的问话不觉懵了一瞬才慌忙回道：“贵妃娘娘最近……没什么事，这几日陛下同皇后不甚和睦倒是常去贵妃那儿了，娘娘也明显开心了许多。”

“唉，这个不争气的，烨儿随便给她点甜头就不知如何是好了。”

她虽这么说着，可那口气中却难得带出了点宠溺的意味来。

刘嬷嬷心知这杨柳儿虽只是太后的侄女，但太后两个孩子先后殒命，小辈中也只有这么一个血亲，是真真的将她当成亲闺女来养的。

就连当年杨德容选择抱养辅佐四皇子元烨，也不仅是因为他母妃曾是太后侍女出身低微不得宠，另一个相当重要的缘由也不过是因这杨柳儿真心爱慕元烨罢了。

即便杨德容并不舍杨柳儿入宫，生怕她重蹈覆辙，落得同自己这般下场，但却终究拗不过她的痴心一片，终是全了她的心意。

如今看到她能得偿所愿，心中又如何能不高兴呢。

只是如果皇帝同这皇后是真的貌合神离也就罢了，可若是……那么良修瑶也就成了杨柳儿最大的绊脚石。

宁错杀一百不放过一个。尽管杨德容对良修瑶印象不错，但只可惜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要怪就怪你选错了路，非要进到这宫墙中来。”

杨德容闭了闭眼，还有几分惋惜道。

她声音不大，可近旁的刘嬷嬷也听了个真切，虽她心里有些莫名，但都是在这宫墙里浸淫了半辈子的人精了，至于什么该知道，什么不该知道可都门清着呢。

此时她只需要静静站着只当自己是这屋内的一个物件便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