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抬眼看了看来人,未露异色,淡淡道了声“来了”,复又低头继续写字。
“看样子父亲这是早就知道我今日回来了呀,竟然没一点惊喜。”良修珏见父亲看自己来了没表现出任何喜色,略有些吃味道。
老侯爷落下“文”字的最后一画才搁下笔,边擦着手上沾染的油墨边说:“从你刚入城我便知晓了,为父虽然清闲了几年,但倒还不至于两耳不闻窗外事。”
“那是当然,我可从来没敢小瞧您呢。父亲也别怪我过来看您晚了,我头一回来就直奔妹妹院里了,一路风尘仆仆的,我可是特地收拾干净了才敢来见您的。”良修珏听出来父亲的言外之意,才嬉笑着解释。
“嗯,你同你妹妹说什么了?”
“唉,我这次在诃子坡悬崖下找到了飞羽卫的令牌,恐怕当年的事与宫里那位脱不了干系。我已经把令牌给了瑶儿。”良修珏叹了口气,同父亲说了自己查到的东西。
“可是当年先帝还没有崩逝,飞羽卫只能由当朝皇帝调遣,至于现在宫中那位与这件事究竟多大牵扯,你怎么看呢?”老侯爷闻言,挑了挑眉,又抛了个棘手的问题出去。
“可当年先帝早已病重,虽然宫中没有传出来什么声音,但那时先帝境况究竟怎样宫外也有不少猜疑。若就算当时先帝尚且无事,先太子也已经是明面上的监国了,说不定飞羽卫那时便已经握在了他手中了。”良修珏微蹙着眉头,把自己的想法一一道来。
老侯爷听着长子的想法,捋捋不长的胡须,想了想,点了点头,还是对良修珏的想法给予了一定的认可。
“所以究竟当今圣上在这件事中有何牵扯还尚未可知。既然瑶儿已铁了心要查下去,剩下的事只能看她以后在宫中,在皇帝身边能查到多少了,你我只能在背后给她最大的倚仗和支持了。”
“嗯,还请父亲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护着妹妹的。”良修珏连声应着。
“嗯,若没什么其他的事,你也快回去歇着吧,舟车劳顿了这几日,难为你了。”老侯爷闻言也摆摆手让他回去歇了。
良修珏低头应了声儿,转身便预备出门了。
可还不待他走出门去,又被老侯爷一声“等等”叫住了。
“嗯?父亲可还有什么事要交代孩儿的?”良修珏又把将将抬起的脚落下,回头问道。
“在瑶儿进宫之前,你记得带她去看看你们的母亲,以后恐怕她出宫不易了。”提到已故的夫人老侯爷的眼神明显黯淡了下来。
良修珏怔愣了一下,匆匆应了声“好”,也不再多问,转身合上门便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