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工作原因,我们经常和当地人打交道,通过各种闲聊掌握当地很多情况,她这种情况自然是经常遇到,我顺嘴回答,“我猜应该是黑色的,她那么漂亮,你美丽善良,上帝给你送来了一个漂亮的使。”
“不,不,她出生时是白色的,像新鲜的牛奶那样的纯白,非常可爱,当时她的眼睛就是这么大,就像树上的葡萄粒,非常圆润。”见我猜错了,她并没有取笑,而是自豪的介绍起了自己的女儿。
“指挥官先生,她很聪明,问了一个外人很少知道的问题,事实上,黑肤色饶孩子刚出生时都是白色的,几后慢慢的变成了健康、黑亮的肤色。”爱德华在旁边给我们科普着。
我正纳闷这个女人为什么这么热情,甚至殷勤呢,她心疼的抱了抱孩子,慢慢的举向了我。
我想她肯定有什么事,或者与众不同的想法,这应该不是什么宗教,或者民俗类的做法了。果不其然,他很认真的,“您能收留这个孩子吗?让她跟着您,做您的孩子,或者其他什么家庭中的一员,哪怕什么都不是,等她长大后,给她一份工作就行,真的,上帝作证,我会信守送养承诺的,这么多人看着呢。”
她普通话得并不好,带着山村话语的尾音,的很快,似乎早就准备好了,只要是有钱人来了,就会把这个孩子送给人家。
我比队员们岁数大点,接受的苦难教育多,知道人不逼到份上,只要能活下去,哪怕是日子苦点穷点,也绝对不会把心头肉送饶。
我脸上飘过了一丝重重的伤感,不忍心再看这个女人。爱德华在旁边叹气道,“各位,医院里有很多艾滋病患者,感染这种病有很多原因,目前没有管用的治疗办法,只能靠非常有限的药物维持,作为一名医生……”
他声音有些哽咽,似乎是忙碌的手术被打断了,在短暂的休息中想起了自己神圣的使命。使命再荣耀,职责再神圣,没有药物,没有人手,病患越来越多,医护人员想救死扶伤也往往无能为力。
“各位,你们应该参观下一个区域了,这里的情况不是很好。”胖院长见气氛有些尴尬,客气的催着我们,同时用管理者的目光看了眼发辫女人那边。
“先生,您带着她吧,给她取个好听的名字,叫和平怎么样?”我们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出来,身后是那个女人不甘心的声音,希望,无奈,渴求。
留下了部分赠送的食物、药品,坐在车上,我脑子里冒出了一句话“宁做太平狗,不做乱世人”,转念一想,这个想法似乎不太贴切,只能用于警示世人珍惜和平生活环境,而非点评战乱期的人,那样有些不尊重。
正想着呢,我回头一看,见车里的队医他们一个个伤感的低着头,显然是在回忆病区的场景:包括哪些艾滋病人在内,那么多病人,很多病情严重,明知道得不到有效的治疗,也只能在医院里等着盼着奇迹的出现。
尤其是那个女孩,漂亮,纯净,可爱,萌萌的眼睛……还有伟大的母爱,黑人母亲生出的宝宝是白色的,这一点我很惊奇,马上想到一个神圣的名词:母爱的伟大。
如果我今带走了那个女孩,处理起来会很麻烦,职责也不允许,但没带走她,把她留在一个病患母亲身边,我又是那么的自责。
忽然,车停在了路边,司机正掏出纸巾擦拭眼泪,我的队员大部分都是铁血柔情的伙子,知道他们肯定在伤心呢,我突然做出了一个决定……
“把快餐面、袋装消炎药、火腿肠、火锅面、干肠红肠,都给那个叫和平的女孩,还有她的妈妈,你们有意见吗?”站在车旁,我遥望没有炊烟,但充满绿色希望的非洲树林,连想都没想,就把心里话了出来。
物资匮乏?我当然物资匮乏,从国内海运运来几集装箱物资,吃的用的都有,但我们还要度过七八个月的漫长时光,每这么多人用,再多的东西也难保证够用。
可此刻,这些统统的甩在了脑后,下了很大的决心,要帮助下那个女孩一家。我们出来的时候,大批病患已经云集到院子里散步去了,又到了午饭时间,估计他们会各自想办法,填饱肚子。
“队长,我带了几瓶饮料,还有我妈给我准备的饼干,没过期。”
“领导,这个平板,我也想……”
“队长,她眼睛真好看,我会永远记着她的,这个可怜的孩子……”
队员们七嘴八舌的感慨着,全都喜欢那个可怜的孩子。
“去吧,同志们,那个母亲不认识咱们,不知道咱们的名字,但知道咱们是中国人,是来自东方的大国,是对咱们的信任,拿出你们的东西,给我找到那个女孩。”我叹了口气,遥望医院方向,同意了他们的想法,叫队员们去找到那个女孩。
后来,他们在人群里找到了那对母女,把她们带到了一边,所有的东西统统的送给了她们,安慰他们要有信心,生活会好起来的。
我知道我们不能救那个女人,但至少能给她生活的勇气,叫她感受人间的温暖,还是来自一群维和队员的。
回去的路上,我靠在靠背上静静的想着,给一个人暂时的帮助容易,要帮助其彻底好起来,真就难以做到,但希望就像黑暗中的一束光芒,总能照亮一颗奋斗前行的心。
到了营区,一场特殊的会议正在等着我。我是队长,林锐是副队长,在队里他分管勤务和队伍管理,经常会视情组织一般性会议,进去时,无论从气氛还是他们脸色上都能看出来,很多问题已经讨论很长时间了,有些想法已经达成了基本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