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玉青咄咄的目光下,顾玉禾强行几个深呼吸才稍微止住了浑身的颤抖,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难堪落魄丢脸,尤其是在这个她最恨的女子面前。
刚刚分明还是莹润的嘴唇,不过是刹那间,便干裂的不像话,抿抿嘴,顾玉禾说道:“你怎么知道?”声音飘忽。
顾玉青眼中氤氲着含了冰渣的冷笑,不怒而威,更何况是盛怒,面带讥诮的一笑,说道:“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了。所以我并不信任你,你方才提出的要求,我不能答应。”
顾玉禾嘴皮一颤,眼底蒙上一层灰蒙蒙的叫做失望不甘和仇恨的东西,交织相错,咬唇沉默,直至一盏热茶凉透,她颤抖的身体才渐渐平息,说道:“你不答应我的条件,此生都休想再见到你弟弟。”
恨极,顾玉禾说的咬牙切齿,双目通红,十岁的年纪,正是稚嫩的花骨朵,她却是已经盛开了的含着幽幽毒液的食人花。
顾玉青定定望着顾玉禾,浅浅叹息一声,她实在不懂,顾家养她育她,究竟是哪里对不起她,让她竟生出这样彻骨的恨意来,以至于上一世非要在自己的新婚之夜灌下一杯鹤顶红才能解恨!
叹息过后,顾玉青眸中凝了冷冽的锋芒,语气却是不紧不慢幽幽说道:“我可以慢慢地折磨你呀,对你用尽刑罚,酷刑之下说不定能有真言。”
说着,顾玉青还状似吓唬人一般,信手从桌上白玉花瓶中攀下一支开的正艳的百合,移至鼻尖轻嗅,玩弄似得随手将其一片花瓣扯下,捏至掌心,用力一攥。
顾玉禾看着顾玉青这一系列动作,顿时一个寒颤袭遍全身,如同一只受惊的鹌鹑,“你……你不会的,你不会这样做的。”
顾玉禾在顾家生长这十年,锦衣玉食,可谓优渥,成群仆人前呼后拥,莫说是受委屈了,纵是磕着碰着都是罕有的,细皮嫩肉娇肢玉体,怎么经得住刑罚。
“不会?”顾玉青一声冷笑,“我巴不得立刻就仗杀你,只是不想让你死的太过轻松罢了,你骗了顾家整整十年的感情,死了岂不便宜了你。”
分明是来找顾玉青谈条件的,此刻却反被威吓,顾玉禾一时间惊惧不安羞愤交加,可蓦地,脑中电光闪过,深吸一口气,又稍稍平静几许。
“你不会,你若是要对我动刑罚,你早就动了,何必等到现在。”顾玉禾越说越觉得事实就是她想的这样,心绪也跟着渐渐平静,“之前你没有对我严刑逼供,现在你也一样不会,虽然我不知道你留着目的为何,但我知道,我有我的价值,只要我的价值尚在,你就不敢动我分毫。”
说着,顾玉禾甚至朝顾玉青投去挑衅一笑,仿佛她参透了顾玉青的打算一般。
顾玉青瞧着这样不知所谓的顾玉禾,顿时没了和她说话的兴趣。
成侧妃那样聪慧的人,怎么就生出这么个没脑子的东西来。
“你当然有你的价值了,所以暂时你还可以在赤南侯府享受你二小姐的身份,等到我需要你发光发热的时候,自然会通知你,在此期间,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耐心,不然,以你对顾家做下的那些事,我可不能保证,我会为了你那微末的价值而不对你动刑。”
说着,顾玉青一笑,又道:“怒极之下,我能做出什么事,你不妨猜猜看。”
分明是笑容,可落在顾玉禾眼里,这分笑意却要比她方才咄咄逼人的盛气还要凛冽,顿时有些禁受不住,心头结结实实打了个颤。
雄赳赳气昂昂而来,就这样灰扑扑里去,顾玉禾心头到底不甘。攥着手中的帕子,顾玉禾说道:“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你还愿意让我在东侧院享受原本属于你弟弟的东西?”
顾玉青冷笑:“赤南侯府还是管的起你几顿饭的。”说罢,神色一敛,面上带了让人无法直视的寒气,“还有,你不配与我弟弟相提并论,以后还是不要自找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