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子,你会这支《阳春白雪吗?”卓文君注意到了李光明的表情,问道。
“回卓夫人,小子学过。”骤然之间,后院的琴声停止,弹琴之人似乎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那你觉得刚才那人弹得如何?”
随意点评他人的琴技是不礼貌的,李光明微笑道:“这支曲子,小子也不太熟练,岂敢随意评头论足。”
卓文君笑了:“李公子的琴声杀气腾腾,谈吐却彬彬有礼,让人捉摸不透啊。”
“琴是弹给自己的,话是说给别人的,当然大有不同。”
“敢问李公子心中有何深仇大恨?”卓文君眼睛一亮。
“既然是深仇大恨,还是不说为好。”
“李公子年纪轻轻,胸中竟有如此丘壑,老身平身仅见。”
“卓夫人过奖了。小子今日前来,只有一事相求,恳请卓夫人收小子为徒。”说到这里,李光明站起身,长鞠了一躬。
“老身从不收徒。”卓文君淡淡道。
“敢问后院那位是否卓夫人弟子?”
卓文君愣了一下,既然拜师,有如此咄咄逼人的吗?她缓缓道:“那是个例外。”
“小子也是个例外。”
“你有何特别之处?”
“这张琴,卓夫人不会不记得吧?”李光明指了下那张琴。
卓文君缓缓起身,走到那张琴面前,轻轻抚摸,还拨动了一根琴弦,感慨道:“二十年了,这张琴还如同新的一般,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从张先生手里买的。”李光明如实道。
“二十年了,他竟然一直藏在手中。想必你花了不少钱吧?”
“不贵,二十金而已。”
“李公子真舍得。”
“因为它值得。”
“你可知道这张琴的秘密?”
“知道。”
“琴中藏剑,剑发琴音。此琴不出则已,一出必饮人血。李公子,你知道当年先夫为何在这张琴上题字吗?”
“小子不知,还请卓夫人明示。”
“这张琴是刺杀神器,但先夫以为,以琴刺杀,有违琴的中正平和之道,非君子所为。他之所以写下长卿二字,是想抬高琴的身价,想要让它落入真正爱琴人的手里,而不单单是一件杀器。”
“司马先生的惜琴之意,小子感佩。卓夫人放心,张先生在卖给我之前,从未提过这张琴里藏着一柄剑。”
“张先生有心了,你也是个爱琴之人。”
“现在,卓夫人肯收下我这个弟子吗?”
“看在这张琴的面子上,老身暂且收了你这个狂徒。”卓文君笑道。